天地良心,他真的只是好心建議,絕不是乘人之危吃她豆廇。
聽見他的嘀咕,任筱綠先是抬起眸,挑剔地看他一跟,然後才不得不妥協地放下抱在胸前的雙手,摸了摸撞疼的鼻子,聲音不太情願地說:「那就……」眼神剛好落在他淺綠色格子襯衫上,看見了她留下的口紅印,湧上雙頰的熱潮讓她手足無措,聲音也變得很弱。「就只好……兩人三腳。」
「嗯!」韓永在點頭,很慶幸她終於想通了,良善的腦海裡只想到要幫她解除現況,完全沒想到要佔她便宜。
他舉動自然地一手搭上任筱綠的肩膀,努了努下巴,示意她也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任筱綠很彆扭地伸手照做,手一搭上他的肩,發現他的肩膀比目測的還要寬闊厚實。也對,從他的輕便穿著與開貨車來判斷,像是經常勞動的樣子。
「一是左腳,二是右腳,開始了,一、二、一、二……」韓永在心無旁鶩,低著頭看兩人的腳步,儘管兩人的臉頰只距離不到十公分,他也沒分心去注意軟玉溫香在懷,只顧注視兩人的步伐是否一致。
任筱綠默默觀察著他的舉止表情,他的表現確實不像登徒子,她似乎有點反應過度了。
也許……也許等一下兩人之間的羈絆解除後,她該給他一個道歉與道謝。
思索間,兩人已經走到貨車旁,韓永在探頭在貨車後頭尋找,沒多久便取出一把園藝剪刀。
「我要剪了,你別亂動,我怕剪刀會傷到你。」他擔心地看了她一眼。
任筱綠當然明白刀剪無情,她點點頭,不敢亂動。
看見她點頭後,韓永在低著頭,用剪刀,小心翼翼地解去牛仔褲上與她的裙擺糾結的地方,很快地,牛仔褲被剪出一個很詭異的破洞,露出裡頭的藍白條紋男性四角褲。
任筱綠獲得自由,大大鬆了一口氣,身子後退一大步,低頭看針織裙擺。很好!糾纏處是解開了沒錯,但是她的裙擺上卻掛著一塊可笑的牛仔布料。
「這塊布……」她拎著那塊掛在她裙子上的布,再看看對方那剪破一個洞的牛仔褲,以及牛仔褲裡頭的條紋內褲,難為情地把眼神撇開。
她忽然覺得眼前的畫面很滑稽,讓她哭笑不得。
偏偏,韓永在還很耿直正經地回她一句:「那塊布不用還我沒關係。」
他認真的回話讓任筱綠忍俊不禁,感覺笑意拉扯著她緊抿的唇線,下一秒,她輕輕笑了出來。
很輕、很淡的一抹微笑,但是已經足以讓她臉上的戒備與冰霜獨解,讓韓永在怔忡恍惚,原來……冰山美人笑起來是這等模樣啊!
真的很美,最純潔高貴的百合花綻開的姿態也不過如此。
發現對方表情有點怔忡,任筱綠猜想他八成不懂她在笑什麼,只好輕咳一聲,暗示他。「呃……你的褲子。」
「呃?褲子?不是已經剪開了?他顧著看她,沒低頭看自已的褲子。
「不是。」任筱綠發現扯開的唇線拉不回來,他的表情怎麼可以正經純樸得那麼「我是指……內褲。」
「呃……」他疑惑。「內褲?」
「嗯哼!」任筱綠帶著笑意哼聲。「條紋的。」
「哦!拖歉!」韓永在後知後覺地瞪大雙眼,急躁地將上半身的格子襯衫脫下,只剩裡頭的一件汗衫,臉色尷尬地將格子襯衫綁在腰際,遮住藍白條紋內褲。
他手忙腳亂遮羞的這一幕,讓任筱綠的嘴角愈擴愈大,最後,她以手掩嘴,轉過身,抖著肩膀很壓抑地笑著。
被她的笑意感染,再加上身為男人,本來就比較不介意出糗這種事,韓永在搔搔後腦勺,自嘲地笑著,沉穩好聽的聲音說著:「你笑吧!我沒關係。」
真的沒關係,他不怕被她笑,能逗笑她,他心裡反而覺得有一絲絲榮幸。
第3章(1)
笑容是拉近距離最好的方法,這方法用在韓永在和任筱綠身上也同樣有效。
雖然還不算很認識對方,但從他願意剪破自已的牛仔褲,以及沒有乘人之危吃她豆腐的跡象看來,他應該不是一個太糟糕的人。
因此,當韓永在提問她是否需要幫忙時,她放下防備心,告知她是為了工作南下,車子拋鍋、手機又沒電,陷入求救無門的窘境。
韓永在馬上熱心地說:「我有認識的朋友在開汽車維修廠,技術很好,不會亂開價,如果你信得過的話,要不要我聯絡他們過來?」
任筱綠偏頭看著韓永在,或許是他正直的長相太有說服力,也或許是他先前的表現夠君子,讓她決定賭一把,賭他不會是跟維修廠狼狽為奸敲她竹槓的小人。
再說,若是不賭這一把,她也沒有其它的選擇不是嗎?
「好,那就麻煩你了。」她客氣地笑著說道。
韓永在馬上聯絡了汽車維修廠,因為是認識的朋友,對方很幫忙,十五分鐘後就開著拖吊車到了現場,等任筱綠彎身進去車廂裡取出背包後,就把前輪卡在田溝裡的車子吊上貨車。
韓永在向朋友詢問了車況之後,轉而問任筱綠:「我朋友說你的車子引擎過熱,皮帶也磨損了,就算他用最快的速度趕工修理也要幾個小時,這裡是鄉下地方,沒有咖啡店可以讓你消磨等待時間,現在已經快五點了,天色很快就會暗下來,所以你要不要到我家去坐著等?」
他誠心邀請任筱綠在等待車子維修的時間到他家坐坐,但又怕她誤會他是居心叵測的登徒子,所以用一臉運動員宣誓般的嚴肅正經表情,強調道:「我沒有別的意思,真的!只是怕天色暗了,你為了等待車子維修,在外頭遊蕩會危險。」
一旁:來幫忙拖吊車子的朋友表情好笑地看了韓永在一跟,然後對著任筱綠拍胸脯保證。「小姐,你要啦!阿永是我們這邊最、最正直的青年,不必怕他欺負你,他人很好,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