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瑛拿起桌上的瓷瓶,笑問:「你喜歡這個嗎?要不要一併留下?」
「謝謝王爺好意,王爺還是帶走好了。」他笑她也笑,不過她是皮笑肉不笑,一心想把這尊瘟神送走。
「也好,這藥吞下肚可解百毒,但打開時必須閉氣,不能聞其氣味,因它的香氣有毒,幸好姑娘吞過游坦之的冰蠶、喝過樑子翁的蝮蛇寶血,小時候又把天山雪蓮當成地瓜啃,早已練就百毒不壞身,這點小毒還為難不倒姑娘。」
當蕭瑛笑盈盈地把瓷瓶納進懷中時,賀心秧再也摸仿不了他、再裝不出一臉的笑容可掬。
好、很好、非常好,所以,不知不覺中,她又中毒了?
她氣到頭頂冒煙、全身發抖,咬著牙,拚命掐緊拳頭,忍、忍,忍字頭上一把刀,現在她頭上有十把刀砍著,她也只能忍忍忍忍忍忍忍忍忍忍,咬緊牙關忍滿十下。
看她目露凶光的表情,蕭瑛更樂了。好玩,如果可以一天玩上幾次,便是有再大的苦惱煩憂,也會自動消失吧?!
「姑娘有話想說?」他口氣悠閒緩和。
「是……啊,我可不可以請教王爺一個問題?」她每個字都講得咬牙切齒。
「請說。」
「請問王爺,我前輩子是殺你父、奪你妻、謀害你的性命,還是搶了你的家產、放火燒了你全家?為、什、麼,你要這樣對待我?!」她強調了「為什麼」,一個字一個字講得清楚明白。
哈……再也忍俊不禁,蕭瑛仰頭大笑,伸出手摸摸她的頭髮,低下頭額頭與她相交,他在她耳畔輕聲撂話——
「怎麼辦呢?我可憐的小蘋果,以後我還會繼續這樣對你,因為這樣……太有趣了。」
誰會把變態當有趣?!這個腹黑男!
賀心秧欲哭無淚,天啊地啊,誰來救救她,她一點都不想去爭那個排行榜,可世界最衰穿越人冠軍,偏是非她莫屬。
第十章 動心(1)
這幾天,宮華上午都待在練功房,跟著幾個武藝高強的侍衛練武,折騰幾個時辰下來,老是搞得滿身髒,可他精神奕奕,越練越起勁。
他習慣和賀心秧一起吃午餐,然後小憩一下,開始唸書。
這時,他和賀心秧就一人佔據桌子一角,各忙各的,誰也不打擾誰。
賀心秧對她的出版事業很拚命,尤其當她知道,果果他姑、一個堂堂的縣太爺,每個月的薪俸不過十二兩銀後,她賺得更用力了。
一面賺,還時不時狠狠鄙視祁鳳皇朝一番。
她說:「如果當官的薪水那麼少,天下士子何必寒窗苦讀十年,就算熬出頭,為的也不過就是十二兩銀,大戶人家的丫頭,一個月還掙得上一兩呢。」
宮華爭辯道:「所以啊,銀子不能亂花,得聚沙成塔,趁土地便宜時,多置上一些產業,僱人照管,銀子才會越賺越多,如果政績良好,朝廷自會賞賜良田百畝……」
他拉哩拉雜講一堆,口氣全是為祁鳳朝廷說話。
賀心秧歎氣,人家本來就是這個朝代的人,人不親土親,不像她,連眼神都帶著挑剔。
於是她回答:「我懂,就是績效獎金制嘛,像許多服務業那樣,底薪少、紅利多,要錢,就請締造驚人佳績。
「問題是,要使用那種方式獎勵員工,不光要制度完善,還得分工細膩,一個人只負責一小部分。而一個縣太爺管的可不少,宣風化、平訴訟、均賦役,連水災旱災都得管上一管。
「在這種情況下,想搞到政績良好、朝廷知曉,那個難度等同於發明核子彈。」
站在她的立場,她比較想鼓勵果果他姑趕緊搞貪污,趁在位幾年,海撈一票,在朝廷尚未發覺之前,捧著金銀告老還鄉。
對於賀心秧的分析,宮華的響應是一個大白眼。
眼看宮華不同意自己的論調,果果他姑肯定也不會站在她這邊,既然如此,這個家還能靠誰?只能靠她手上這枝筆了,所以她能不卯足勁力拚命寫嗎?
這天午後,他們又各據書桌一角,各忙各的。
就算五歲時,果果也是個自製的小孩,他不需要大人叮嚀就會自動自發寫功課、看書、上床,現在更別說了。
十歲的他在賀心秧眼裡,怎麼看就是個小孩,可他偏認定自己已經大到可以獨當一面,不僅對賀心秧沒大沒小,還經常用「你很腦殘」的眼光藐視人。
也是啦,這裡十五、六歲就結婚的男女多到嚇人,十八歲的女孩就可以用剩女來當暱稱,所以十歲的他,的確有胸膛可以說話。
提到結婚,有一點讓賀心秧很不爽,十六歲少男娶十三歲少女,OK啦;二十五熟男娶十五少女,好……吧,勉強OK,但四十歲的老男人也想挑十五歲的嫩妻進門,就讓人太不平衡了。
她和宮華辯過幾次,他還是覺得理所當然,唉……這時代,女人的青春不光長在臉蛋上,還長在她的戶口簿裡,真是太太不公平了。
苓秋做了綠豆湯,和紫屏一起端進廳裡,再走進內室,請少爺小姐出來吃點心。
賀心秧伸伸懶腰,把剛完成的段落快速瀏覽過一遍才放下筆。
抬頭,發現宮華兩顆眼睛黑溜溜的盯著她,「有事嗎?」
她一面說話,一面拿張上面寫了「個人隱私,請勿偷窺」的白紙將草稿蓋起來,再找一本冊子壓著。
「你到底在忙什麼?」
宮華好奇極了,幾次想偷看兩眼,都被她及時阻止。
「想看嗎?」她用手指頭點了點稿子。
「想。」宮華認真點頭。
「很抱歉,不能給你看。」
「為什麼?」
「因為它是十八禁,等你十八歲時再講。」她可是為人師表呢,怎能污染小朋友的純潔心靈?
聽到十八禁,宮華的臉微微泛紅,知道什麼是十八禁。
他曾經不小心在大量閱讀的三歲時期看過,看得臉紅心跳,又捨不得把書丟開,結果姑姑進門,發現他的臉爆紅,還以為他生病,急著要送他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