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書維拉住她,將她扶持在懷裡,「柯裕棻,我媽不在,而且今天是我生日,你可不可以尊重一下壽星?」
被抱進懷裡的她開心的傻笑,「開心嘛,試想,一個你很喜歡的作者,以為很遙遠,沒想到卻在身旁,你不覺得這很奇妙嗎?」說著,她眼楮發亮。
「我只知道每當我媽沒日沒夜趕稿的時候,就是我最悲情的地獄人生。」
那段時間母親煮的飯菜肯走很難吃,難吃到會讓一個稚齡小孩夢想自己將來有一天可以變成漫畫《中華一番》裡頭的小當家。如果不是親身體會,哪知箇中滋味。
「好嘛好嘛,我改天再去買書,那你要幫我拿給白媽媽簽名?」軟聲央求。
能說不嗎?白書維翻了一個白眼。
「咦?」她又發現新大陸了。
她的視線越過白書維的肩膀,直勾勾的盯著擺在書櫃裡相框中的三人合影,連扮撤下他溫緩的懷抱,咚咚咚的跑了過去,聚精會神的看著相片裡的一家三口。
「這是全家福照吧?」
「嗯。」
打著漂亮領結的小傢伙是白書維,所以牽著白書維的漂亮少婦是白媽媽,那站在白媽媽身邊的男人……
咦?不都說白書維是豪門外遇私生子嗎?可相片裡的白爸爸怎麼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所謂的豪門子弟,反而比較像是頂著太陽工作的莊稼漢。瞧,那笑容多憨厚純樸,相片下方還有好多高麗菜一起入鏡。
「……這是你爸?」她指著相片裡的男人。
「對啊。我爸年輕的時候在梨山上種高麗菜,我媽這個台北小姐上梨山度假,結果就被我爸這個高麗菜帥哥迷住了,回台北後,我媽包袱款款、留張紙條跟我外婆說要嫁給我爸,當天晚上就逃家結婚去。我們在梨山住了好多年,我爸過世後,我媽才帶著我離開梨山,搬到這裡來。」
勇敢的台北小姐為愛跑到梨山,想來真是勇氣可嘉!只可惜,這麼美麗的愛情故事,最後卻沒能白頭偕老……瞧,白媽媽臉上的笑容多幸福啊,她一定很愛白爸爸。柯裕棻覺得很揪心,看著看著就紅了眼服。
「怎麼了,聽到我不是豪門外過私生子,這麼傷心呀?」白書維幽默的調侃淚眼汪汪的她,不忘溫柔拾去她的眼淚。
嘴著淚,她詫異的看著他,「你、你都知道?」
他笑了,「怎麼可能不知道,街坊都居講話的嗓門一個比一個大,我是豪門外遇私生子,我媽則是手腕玲瓏的酒國名花,我們是一對充滿傳奇的母子。」
「你們不生氣嗎?」他的態度好像太歡樂了哩。
「沒什麼好生氣的,倒是這麼誇張的謠傳,害我們母子倆好幾次都差點在家笑破肚皮。」
啊?!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對母子,怎麼會這麼可愛哩?
想想,如果不是白媽媽的為愛勇往直前,今天就沒有白書維這個帥小子婆,而且,也正是因為白媽媽對愛的胸懷,才讓白書維比誰都懂得付出。
「我好喜歡白媽媽喔!」她突然伸手抱住他,大聲說。
傻眼!現在是哪招?居然抱著他,對他媽告白?這不狠狠的吻醒她怎麼行呢?
白書維托捧著她的臉龐,毫不客氣的對著那張可口小嘴吻下去,吻得歡烈、吻得忘情、吻得火熱纏綿,就是要讓她知道,她只能喜歡他一個人。
天旋地轉,踉踉蹌蹌,兩人猛地跌入了堆在一旁的軟骨頭裡,她雙手軟綿綿的掛在他頸後,美麗的小嘴熱情回應他的每一次挑逗勾引,她就像一把火,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他的理智焚燬殆盡,燒出了滿腔的慾望……
就在難分難解之際,「轟」的一聲,堆在角落的生日禮物突然像山崩似的砸了下來,當場終止了兩人的纏綿--
第8章(1)
白書維撫著腦袋瓜,火大地抓起包裝精美的生日禮物,很想殺人。
柯裕棻笑了出來,為這荒謬的擂曲笑得渾身顫抖,兩肩晃動。
他拉起她,「不要再笑了。」氣氛都被破壞了……不過,也還好被砸了這麼一下,要不然,他真的會失控的要了她,那就真的太衝動了。
順了順頭髮,她止了笑意,「這麼多生日禮物怎麼就這樣隨便堆著?」還能堆成一座小山,算他厲害。
「等你幫我整理。」他賴皮的說。
斜睨他一眼,「奇怪了,為什麼我得幫你整理?」
「讓你知道我有多透明啊,沒有什麼不能讓你知道的,不然有人又要大吃飛醋,那我可吃不消。」他調侃的點點她的鼻子。
「最好就我一個人愛吃醋,等我上大學,我也要到處收男生的禮物。」她抬起下顎,狠狠宣示。
「不許,聽見了沒?」收起玩笑口氣,他眼神專注的認真警告。
「霸道。」嘴巴是這麼說,心裡卻甜甜的。她微嘟著嘴,乖乖幫他整理這些佔空間的生日禮物。
兩人席地而坐,邊念著肉麻兮兮的卡片,邊吃著充滿少女真心的愛的巧克才、手工拼干,太昂貴的禮物就擺到一旁準備退回,忽地,柯裕棻發現一個夾雜在華麗包裝紙中,用書局紙袋隨便裝著的突兀禮物--
不同於其他禮物大多採取匿名,紙袋上大刺刺的寫著「陳光宗恭賀」的字樣。
「陳光宗也送你禮物哦!」她動手想拆除這陽春的包裝。
一聽到是陳光宗,白書維直覺要伸手阻止,孰料,手腳利落的柯裕棻已經一把將裡頭的東西抽了出來--
尷尬的白書維撫著額頭,發出一聲懊惱長歎。
柯裕棻瞇起美目,冷冷的瞅著手中的東西。裸女?漂亮的裸女?火辣又漂亮的裸女?!「真不愧是好兄弟啊你們。」她曲起手時狠狠的往後一頂。
「慢!」白書維很衰的中招,「小姐,你這是謀殺。」
禮物不只一樣,還附送一張神秘光盤。柯裕棻二話不說衝上前去打開光盤機的開關,白書維則在後面拚命想要搶回來,她只好瑞他幾腳,縱杜絕他的千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