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佩竹本來是想和這些人一起吃飯,好掩蓋自己的緊張,不知道為什麼從竹林那裡回來後,她就總覺得毛骨悚然似的,是不是那個叫尉遲的還在哪裡看著自己?
「小姐,你發什麼呆?這飯靈兒可放好了。」靈兒指了指凌佩竹的面前,然後起身就蹦跳著要走。
等等……又是她去送飯?那靈兒做什麼?凌佩竹還沒等張口,靈兒就留下一句話:「小姐,我現在去溪邊洗衣裳。」
「我幫你。」葉獅也起身就跟了上去。
凌佩竹傻眼地看著一起走掉的兩個人,怎麼覺得自己越來越沒有地位了?看著面前的飯菜歎了歎氣,總不能餓死一個病人?沒辦法只好端起來向著聞人舜的屋子走去。
途中經過的兄弟還特意往她端的盤子上放了好大的一隻雞腿,還冒著熱氣,凌佩竹是很想笑著說多謝的,可是看到面前的男人,只能是露出一個比哭都難看的笑容來,果然,她還是不能苟同這些人邋遢的樣子。
「反正他昏睡的時候,也不會知道我做了什麼,幹嘛要怕?」凌佩竹站在聞人舜房門前小聲的嘟嚷,手腕都端的發酸了,沒辦法之下她用繡鞋踢開了門,進了屋子,逕自走到桌前放下了飯菜。
抬起頭環視了一下四周,「啊……下流。」凌佩竹尖叫一聲,把手中的盤子一丟用雙手摀住眼睛發出一聲尖叫。
為、為什麼他沒穿衣裳?裸身站在木桶裡?
聞人舜皺了皺眉,他不過是睡得渾身不舒服,想起來沐浴一下,洗去黏身的汗水,誰想到還沒等他泡進木桶中,門就被人從外面踹開來,而且來人不但摔了滿地的盤子,還發出讓人刺耳的尖叫。
「闖進別人的屋子,要叫這麼大聲嗎?」聞人舜順勢坐進木桶中,雖然他一向不拘小節,可是也不能說他喜歡曝露身子給別人看。
「誰讓你不穿衣裳!」凌佩竹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腦子裡就是一個想法,聞人舜那個色胚居然裸著身子在她面前,「你說,你為什麼不穿衣裳?」
聞人舜臉色一凝,沐浴所以不能穿著衣裳的道理還需要他解釋?
「出於愧疚,你也該幫我擦擦背吧?」口風一轉,聞人舜倒是有了幾分逗弄她的心思。
愧疚?這又從何說起?凌佩竹看著坐在木桶中背對自己的聞人舜,沒有立刻就對他的話作出回應。
「別忘了我是如何病倒的。」如果不是她在酒醉之餘,還踹他下去冰冷的湖中,他也不會生病。
是她踹他下湖而且還讓他救了自己,凌佩竹抿緊了唇,自知理虧,她們凌家的四姐妹什麼都可以不講,但是道理必須要講,這麼想來,的確是她欠了聞人舜一個人情。
「可是你不也……」凌佩竹的話在嘴邊又吞了回去,聞人舜已經看光了她的身子這件事,她實在是不能當作普通的事情說出來,心一橫,不就是擦背嗎?
別過臉走上前,伸手抓起一旁的布巾,閉上眼就向前摸去,聞人舜沒想到她真的敢走過來,便收起了戲謔在桶裡轉過身子,誰知凌佩竹的手剛好就伸過來。
「奇怪,你的背怎麼……」驚訝的睜開眼,凌佩竹瞪著自己手貼近在他的胸口,感覺他有力的心跳,一時間忘了進退就愣在那裡,話也說了一半。
他並沒有撥掉凌佩竹的手,倒是抬眼看著面前的小人兒,手將浸濕的發向後一撥,唇上還掛著一些水珠向兩側一抿,笑了。
凌佩竹心口一慌,平日對著鬥嘴也就算了,聞人舜倒是從沒對自己笑的這麼好看,算起來,他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男人了。
「很好摸?」聞人舜眼中閃過一絲不敢置信,他浴桶內的身軀,居然因為她白皙的柔荑的觸碰,就出現他難以自控的情形,實在太過可笑。
她被他的話一點,趕緊收回自己的手向後退了一步。
聞人舜從水中突然站起,沒有衣衫遮蔽的身材居然是那麼的結實。
「啊!」尖叫一聲,凌佩竹用手摀住雙眼,他怎麼裸著身子就站起來了。
「你倒是對我格外在意。」他腰間圍著布巾,自然不像她想的那般是赤裸的,只是他對凌佩竹的眼神比較意外。
「胡說,我怎麼就對你在意了?」凌佩竹轉過身去,因為顧著害羞,根本不能理直氣壯的與他鬥嘴。
「你說沒有便沒有。」聞人舜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有些事情就是要點到為止,他並不想讓她多有誤解,「出去吧。」
「什麼?」凌佩竹突然一怔,這人怎麼忽冷忽熱的變得這麼快?剛剛這屋子裡還讓她覺得熱的不行,此時倒是覺得一股寒意。
「還是凌小姐更喜歡留下來觀賞在下的……」他的話說到一半戈然而止,想她也是聰明人,倒不用說的再透徹。
他在刻意拉開兩人的關係,凌佩竹心中頓時一惱,原本她還是可以忽略心中的不快,可是聞人舜越是這樣的對待,越是讓她心中不平。
到如今她不知道他與爹爹隱瞞了什麼,但終究是被娶進了這山寨吧?他百般冷落也就算了,每次挑起事端的都是他,最後反倒是她落得一身不是,說也說不清。
「聞人舜,你今兒就把話說明白,為什麼我是那尉遲未過門的妻子,你卻甘心樂意娶進門?」凌佩竹的性子就是這樣,有些是說不清是不行的,若是聞人舜還是堅持只是因為那尉遲的臨死之托,那她寧願帶著著一紙休書,直接伴青燈古佛去便是了。
聞人舜沒料到她竟然毫不避諱的轉過身來,而且緊鎖住他的目光,沒有絲毫的退縮,那份固執讓他不禁愣住,原來她也是個倔脾氣的女子,但是對她的問話沒有回答。
況且有些話,在她嫁進錦王寨的那日早已說明了才對。
「那翡翠鴿的事情你怎麼說?」那已經成了山寨弟兄的下酒菜的翡翠鴿,足夠換來兩邸大宅,凌佩竹想到也不免一陣心痛,而且她現在一直保持著目不斜視的目光也很辛苦,生怕目光有那麼一絲歪斜,看到不該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