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眼淚落下,這麼好的小姐哪裡去找?
突然房門被推開,葉獅走進來神色激動,一手抓緊了靈兒的手,就給凌佩竹跪了下去,「謝謝大嫂成全。」
凌佩竹嚇了一跳,這麼大的活人跪在面前,她可是受不起,「你這是做什麼?只要你對靈兒好,我就安心了。」
「大嫂,你一定要跟著大哥走?」葉獅是個實在人,他也知道大哥與青蓮的那一段情,這必將成為兩人最終的阻礙,就算是大哥發怒,他也要說出來,「其實有些事,大嫂應該知道的。」
凌佩竹抬起手止住了葉獅的話,有些事她已經知道了,就不必再多說了,免得葉獅被聞人舜的遷怒。
葉獅看著凌佩竹,心底不由得一陣佩服,如此敢愛敢恨的女子,天下真是少有,他不禁佩服。
靈兒被葉獅抓著手,心裡頭的暖意也是一陣陣的升起,垂下頭默默的祈禱,她的好小姐會諸事順利。
翌日清早,錦王寨的兄弟都一窩蜂的衝到寨門去看熱鬧。
凌佩竹騎在馬上,馬身橫擋在寨門處,已是換上一身男裝,又將一頭長髮梳成一個書生髻,白色頭帶輕巧的飄在腦後,頗為秀氣。
這就是熱鬧?當然不止了,整件事的重點就在於寨門內騎在一匹雪白千里馬上的聞人舜,臉色已經從鐵青變黑。兩人的對峙已經不下半個時辰了,誰也不曾開口。
「葉獅!」聞人舜看著凌佩竹的額角已經微微滲出冷汗,心中一時不忍,倒是先開了口。
「大哥什麼事?」葉獅轉了轉眼睛,走上前一抱拳。
「交代你辦的事,就是這麼辦的?」聞人舜兩道劍眉豎在一起,莫非凌佩竹的影響這麼大,讓葉獅都轉到她的那一邊?
這麼一個嬌小的她到底有什麼魅力?
「你不用怪他,葉獅要和靈兒成婚了,你這個做大哥的還要耽誤人家的好事不成?況且你的話是我執意不聽的,這京城我是去定了。」凌佩竹出聲打斷了聞人舜的問話,雖然女孩子家不該這麼大嗓門的說話,但是她都身處在山賊窩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京城此時也是你能去的?」別說他現在不方便帶著他,雋王說京城動亂,她跟著自己也沒有一點功夫,受了傷怎麼辦?
可是這話聽到凌佩竹的耳朵裡就變了味道,好像是被聞人舜狠狠的唾棄了一般,「為何我就去不得,你不帶著我,我就自己去。」
「你……」聞人舜原本應該快馬揚鞭,根本不必管她在說什麼,直接遠遠甩下她就是了,何必多費唇舌,可是他並沒有,而是對著她清澈的雙眸在遲疑。
「我會遇到打劫,會遇到居心叵測的人,還會迷路,還會……」凌佩竹看著他的臉色,口中不斷說著一些可能。
「夠了。」聞人舜出聲喝止她的話,怎麼她越說越離譜?
「丟了身上的銀子,然後被賣到大戶人家去做丫鬟,最後被主人家虐待客死他鄉……」凌佩竹越說越覺得淒涼,眼圈一紅頓時委屈萬分,別怪她自己咒自己,有些話不說的狠一些,怎麼打動聞人舜那顆冰山心?
靈兒看著小姐說的那麼動情,不知為何覺得好好笑,大概是看到了她眼底的那一絲狡黠吧,她的小姐,真是太鬼靈精怪了。葉獅因為怕她真的笑出聲來,抬起大掌就將靈兒的嘴巴給摀住了,若是大哥發現一絲異樣,大家都是吃不了兜著走。
「我沒有時間耽擱,讓葉獅送你回鳳涼。」聞人舜決定的事不想輕易改變,若是如此再糾纏下去,他怕是天黑也下不了山了。
「你要休妻?」凌佩竹就知道他是這麼想的,可是她哪有臉面再回鳳涼去?與其被他休掉,還不如她就出走算了。
怎麼她開口就是一句休妻?聞人舜一時間猜不知道她腦中想的是什麼,思及她可能是在胡思亂想,倒是放輕了聲音:「到時我會去凌府接你回來。」
他說,還會去接自己回來?那就是說,不是要將她退回家去,而是不想她這時候留在山寨裡?凌佩竹面露驚訝,然後眼角的笑意慢慢的濃了起來,原來不是自己想的那樣,聞人舜並不是不要她了,只是用他的想法在關心自己。
「那你走吧。」凌佩竹讓開了一條路給他。
聞人舜馭馬走過,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他不覺得凌佩竹是這麼容易放棄的性子,「你又有什麼其他的主意了?」
「等你走出十里地,我再追上你。」凌佩竹一歪頭,看他能把自己怎麼樣。
「大哥,你此次回去也沒有別人知道,大嫂隨行也不會有問題,到了京城先讓大嫂住進雋王府不就成了?」葉獅走進了在在聞人舜耳邊低語,他是覺得大哥還是對凌佩竹非常的在意,否則早就揚鞭而去,不會在這裡繼續和大嫂對峙。
「葉獅,別被我知道你被她收買了。」聞人舜知道自己勢必是要帶著凌佩竹走了,這一路要擔心的事就更多一些。
葉獅憨笑一聲,猛搖頭。
於是,兩匹馬兒並排走,身後的山寨兄弟待兩人的身影消失之後,開始吆喝著收錢。
「收什麼錢?」靈兒不解的看著葉獅。
「弟兄們也是閒著無事,所以就賭大哥到底會不會帶大嫂走。」葉獅搔了搔頭,說的挺尷尬的。
「怎麼這樣?」靈兒捶了捶葉獅的胸膛,「要是你早說,我就下重注了。」
「啊?」葉獅無奈的看著靈兒,原來她可惜的是這個?
只是在眾人的背後,有一雙帶著不安好心的眼,瞇了瞇轉身離開,混進錦王寨一個月了,這次是殺聞人舜的好時機,他又剛好帶了一個累贅,十皇子的賞賜他拿定了。
靈兒轉頭看了看兩人離開的方向,昨夜,她把自己的救命藥丸也掛在了小姐的頸上,危急關頭還能救個急,只希望他們一路平安。
第5章(2)
一路上迎著風沙,早晚幾個時辰還會凍得手腳冰冷,但到了晌午卻是烈日炎炎,不出兩日凌佩竹已經有些吃不消了,雖然會騎馬,但也並不是常常騎,所以現在已經是磨得股處火辣辣的痛,又不敢開口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