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這個你放在身上,如果有事,還可以讓人來找我。」凌傲雪執起小妹的手,塞進一塊上好的白璽玉。
「大姐,你是不是剛才見過二姐了。」凌佩竹沒有接著凌傲雪的話繼續說,反倒是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這你也知道?」
凌佩竹失笑,從大姐的玉釵上扯下一片青菜葉子,不由得想起昨日的那個荷包,凌傲雪不敢置信的抓過菜葉,美目圓睜,她居然帶著這個走遍府邸的各個角落?
「凌妙盈,你這個月都不准再吃飯了!」氣的嬌吼一聲,凌傲雪轉身就衝出門去。
只是看著手裡那塊上好的白玉,凌佩竹突然笑了,頭上的鳳釵相碰叮叮的響起來,嫁誰對她來說都沒有分別的不是嗎?反正她也不曾期望未來的夫婿對自己多好。
那就這麼嫁了吧,凌佩竹就在懷著這樣的想法中,坐著八人大轎風風光光的出嫁了,臨走時,二姐凌妙盈還趁機塞了一個紙包在她的懷裡,叫她有危險的時候再打開來看。
第1章(2)
之後凌府的大宅在喜轎後慢慢的變成黑點,直至看不見,昏昏欲睡的她被身邊的小丫頭扶著,忍著一路的顛簸,直至太陽下山。
「小姐,我們的路為什麼越走越偏呢?」貼身丫鬟靈兒毛骨悚然的放下花轎的簾子,她剛才似乎看到好多新墳,聽著風聲呼呼而過,連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凌佩竹根本沒把靈兒的話聽進去,只是覺得一直坐在轎子裡快悶死了,腰酸腿疼。
靈兒見小姐心不在焉,便挺直了身子告訴自己不要怕,把手緊握在胸前默默的念叨,各路神佛請保佑她家小姐出嫁不要有波折,遇到什麼妖魔鬼怪都好,可就是別遇上搶親……
就在這時,轎子猛地落地,震得轎裡的主僕兩人頭昏腦脹,凌佩竹奇怪的想,莫不是遇到什麼強盜賊人?
「轎子留下,你們可以走了。」轎外有人放話,那聲音真是猶如雷震,震得人兩耳發麻。
「小姐……」靈兒一撇嘴,似乎有放聲大哭的趨勢,怎麼越怕什麼越來什麼?神仙們是不是把她的話聽錯了?
危險來了,凌佩竹不慌不忙的拿出二姐臨行時所贈的紙包,心想原來二姐何時也成了能掐會算之人了?
靈兒看著凌佩竹打開那個紙包,吞了吞口水,這種時候,小姐為什麼還有心情準備大啖紅燒豬手呢?真是讓她佩服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看著手裡的東西,凌佩竹嘴角有些抑或不住的抽搐!
「外面何人?為何劫我凌府的花轎?」凌佩竹倒是訝異外面沒有什麼動靜,奇怪,她覺得這並不是什麼災禍臨頭。
一陣大笑聲掠過樹梢,響在半空,惹得驚鳥四散逃命。
「大嫂,大哥要我們先行來接你回去,不然送親隊伍怕是進不了咱們的錦王寨。」來人停了笑聲,如是這般的說著。
大嫂一詞聽進耳,凌佩竹亦明白這人想必是那個聞人舜的手足,而先行來接的意思,也就是說不想讓轎夫得知將去何處,至於那錦王寨嘛,凌佩竹輕掀轎簾向外一望,賊窩二字霎時浮於腦中。
「有勞了!」凌佩竹收回手,悶不作聲,眼波流轉間倒是嘴角揚起笑意。
靈兒以為小姐嚇傻了,看到轎外那多的山賊,她的腿兒都軟了,小姐為什麼還笑得出來,雙手趕緊搖捉著小姐,這下怎麼辦?
「我哪都去玩過,這山賊窩還真沒去過。」凌佩竹訝異更多的是,為何她居然沒算到聞人舜的身份,而且還是什麼都算不到,這麼多年來,還是頭一遭。
玩?到賊窩去玩?靈兒一翻白眼,暈了!
「我還想請你吃這紅燒豬手呢。」凌佩竹看著暈倒的小丫鬟,可惜的看了看那紙包中的紅豬手,看來要自己獨享了。
轎子一顛,又被抬起繼續前行,這次的轎夫果然不同,轎子都沒有那麼顛簸了,凌佩竹滿意的點點頭。
「小姐……」不久,靈兒慢慢甦醒過來,趕緊看小姐如何,卻發現小姐正用那塊紅蓋頭在擦沾滿油的纖纖玉指,嘴角還沾著斑駁的醬汁。
一翻白眼,又咚的一聲昏過去了。
寨門大開,燈火通明,那兩排火把被人舉著列成長長的隊伍,若不是山寨到處都結著大紅彩布,鞭炮震耳欲聾,還以為是山賊要大舉進城呢!
靈兒顫巍巍的扶著小姐的手臂,努力讓自己別趴在地上,憋著眼淚的她真的想掉頭就跑,可是她不可以丟下小姐。
「靈兒,你看那房子,都是竹子做的,我還沒住過用竹子搭建而成的房子呢。」凌佩竹很喜歡竹子,不曉得是否因自己的名字有關,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成片的竹房,她自然欣喜的很。
「會漏雨……」靈兒努力不讓那塊沾著醬汁的蓋頭從小姐的頭上掉下來,省的被人看去小姐的容貌,便宜了那些個粗人。
「靈兒,你看這些人的衣服,是不是都很奇特?」凌佩竹小聲的問靈兒,總之這種氣氛跟在家裡的感覺完全不同。
廟會上的乞丐都穿……靈兒沒敢回答,身邊那一個個不善的眼光讓她心驚,完了,她得趕緊通知老爺,小姐被嫁到一個荒蠻的山賊窩了,要早日來救。
「小姐,你真的要嫁?」靈兒從牙縫裡迸出一句話,冷汗直流。這個可是一失足會成千古恨的事。
凌佩竹纖手一抬,掐住靈兒悲憤的面容,一字一句的說:「不、然、你、替、我、嫁?」
自那刻開始,靈兒把嘴巴閉得死緊,再沒有發出聲音來,直到邁過了火盆,她們進了一間滿是喜氣的竹屋中,這裡應該就是新房了。
「這個毯子好好摸,靈兒,你說會不會是虎皮做的?」凌佩竹歡喜的抓著躺椅上的白色皮毛,驚奇的喊道。
靈兒在一旁收拾小姐的衣裳,小臉平靜的出奇,因為她經過一連串的打擊後,覺得沒有什麼事情是再值得擔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