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醉了!醉到連人都不認不得了,僅僅是一碗酒下肚而已,任由她纖細的柔荑在自己的臉上揉搓著,聞人舜薄唇輕輕抿起。
「我送你回房。」聞人舜瞟了一眼還在大肆吵鬧的眾人,把她的手從自己的臉頰抓下,才剛剛入秋而已,她的手指尖確實如此冰。遲疑,只是短短片刻,聞人舜便收緊手掌將她的手完全包裹住,沒有緣由的胸中一顫。
「不回去,我要看月亮。」她不依,她還要喝酒賞月。
「看月亮?」他有些訝然,抬頭剛好看到天邊那輪皎潔的滿月。
「不對,我認出來了,你不是大姐!你怎麼會是大姐呢?」凌佩竹笑了,看著眼前晃動的人影,卻看不清那容貌,甩甩頭,「二姐,你是我家那個貪吃的二姐。」凌佩竹癡癡地笑著,整個人都黏到他的身上去。咦!二姐似乎變得壯碩多了呢。
「我不是你二姐。」看著她迷離的表情,聞人舜頓覺十分好笑,將她攔腰抱起,就算她要繼續耍酒瘋,也不必在這麼多人的地方。
「飛了,我飛起來了。」凌佩竹興奮的喊叫著,似乎對於腳突然離地這件事非常開心,連眼角都在是笑意盈盈。
不要跟醉酒的女人計較,聞人舜忍住丟她在地的衝動,繼續走著。
「錯了都錯了,你不是我家二姐。」凌佩竹的頭貼在聞人舜的胸膛,聽著有力的心跳,舉起手指戰戳,好結實。
這麼快又否認了?聞人舜一挑眉,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
「爹,原來是你啊。」凌佩竹放心的待在他的懷中,可是自從她十歲後,老爹就沒有抱過她了。
他腳下一個沒站穩,心火鬱結,加快步子來到後山的山泉邊,將她撂下,從懷中掏出乾淨的帕子準備沾泉水給她擦擦臉。
撲通!重物落進水中,水面開一圈一圈的水紋……
「把月亮給本小姐撈出來。」凌佩竹滿嘴酒氣,口齒不清的揮舞著粉拳,絲毫不知道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危險的事情。
寂靜無聲,無人應她。
半晌,水中人終於浮出水面,聞人舜額頭青筋突起,口中噴出泉水,發已散開浮出在水面上,他的臉色只能用鐵青二字來形容。
她居然用腳踹他下水,絲毫不留情的一腳狠踹。
「鬼、有鬼、水鬼啊!」凌佩竹在水邊驚跳起來,指著水中的聞人舜尖叫。
「小……」心字還含在口中,聞人舜閉眼,手捂上濕漉的臉,算了,已經來不及了!
穿著的繡鞋太滑,在岸邊試圖想要穩住身子的凌佩竹,還是整個兒倒栽蔥般的掉進水中,冒出幾個泡泡後,手腳並用不斷地撲捉著,連連嗆了幾口水,腦袋更加意識不清起來。
大手一伸一拎,落湯雞般的凌佩竹馬上被聞人舜提到面前,緊緊的抱在胸前,制止她的掙扎,努力讓她安穩下來。
「三姐、三姐,快逃,有水鬼啊。」
若不是水中太寒,他真想把她丟在水中到酒醒為止。
不清不楚地喊著,浸泡在水中的冰冷感,讓凌佩竹忍不住牙齒都開始因為顫抖而碰撞。
「凌佩竹,你鬧夠沒有!」聞人舜咬著牙關,帶凌佩竹上岸,若不是她那張神似凌家其他三位千金的容貌,他此刻還真是要懷疑凌家是不是臨時捉了個女子來替嫁。
「聞人舜,不會有人比你更混帳!」凌佩竹腳下剛剛觸地,就猛然抬頭,瞪大了杏眼,專注異常地看著他。
他被她看的一怔,下一刻唇上溫熱,聞人舜還是絲毫未動,只是一貫冰冷的眸子連續眨了幾次,身軀僵直著。
「唔……」凌佩竹輕輕的呢喃著,滿意的繼續以唇觸碰著他的唇,單單是下意識的舉動,實則是腦袋一片空空。
醉酒之際輕薄男人!試問還有何事是她做不出的?聞人舜腦中不禁開始有些怒意,如果這不是她第一次醉酒,該當何論?下一刻,她腰身一軟直接向後仰去,聞人舜只得用力將她攬回胸前。
只見她的喘息平穩,輕輕的發出鼾聲,緊閉的眼還微顫著,似乎睡得很不安穩。
「你怎麼敢就這麼睡了?」他嗓音低沉,胸腔及下腹似乎有股無名火在燃燒,聞人舜將外衫褪下披在她的身上,儘管也是濕透但總算能擋住些風寒,她的臉頰除了酒醉的微紅,似乎已經開始發燙,她這嬌弱的身子骨若是病了肯定會吃些苦頭。
施展輕功,不一會兒的功夫,兩人便回到寨中凌佩竹的房門前。
「小姐!」靈兒驚呼一聲站起,原本昏昏欲睡的她被全身濕透的兩人嚇的立刻清醒了。
「去熬些薑汁給你家小姐暖身子,然後燒一木桶的熱水送去我房間,叫葉獅一起幫你。」聞人舜大聲吩咐著靈兒,將凌佩竹放在床上幾下便褪去她的外衫,遲疑了一下,臉上有些不自然,抓過被子將她緊緊包裹住,順勢探了探她額頭有沒有發燙起來,新修的水池注滿熱水太慢一些,只得用木桶來泡。
「為什麼要……」靈兒嘴快的想問話,卻看到姑爺在脫小姐的衣服!
啊……她不該驚慌,這是合乎禮數的,靈兒張著小嘴慌張的往外衝,她就想為什麼山寨居然沒有燒起來,原來是小姐換成戲水了。
不過在這初春還微寒的時候玩水?怎麼想都是匪夷所思的,但是和姑爺兩個人一起的話,是不是就是所謂的鴛鴦戲水?
「葉大哥,出來幹活了。」靈兒從一群喝多的山賊中間拖著葉獅要走。
「啥活?」葉獅滿身酒氣打著赤膊,看著慌張的小丫鬟。
老天爺,大冷天的他怎麼還是光著身子的?靈兒臉色紅的堪比夕陽落山時的天色。
「來了再說。」管他那麼多,她家小姐比這個禮數重要多了,拖著葉獅就往廚房沖,燒那麼多的水還非得這個大個子幫忙。
葉獅就這麼任由小丫鬟拖著走,赤膊的身軀在微寒的夜裡也打了個寒顫,腦子還有些昏沉,今天酒是沒少下肚,只因為沒想過晚上還有什麼活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