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北方現在的情形如何?」裴濟緊張地問。
「到處都貼有莫尚書犯罪的公告。」金古三見斐濟都不說話,害怕的輕聲叫著:「堡主……」
「這兒沒你的事,下去吧!」斐濟頹然地揮手要他離開。
金古三摸摸青腫的臉,拖著腳一拐一拐地出去。
斐濟著急地在大廳中踱步,都怪他太輕估掩月山莊了,才會落得如此的下場。
莫宗民既然已被抓,他可要小心點,別被牽連進去才是!目前最重要的是保住裴家堡原先的產業,只要有錢,辦什麼事都方便。
但是林龍傳回來的消息徹底打垮了他!裴家堡旗下所有的產業竟然都被掩月山莊搶走了!那些人都是他的手下敗將,當初他毫不客氣地接收他們的事業,現今他們卻連成一氣,在這緊要關頭聯手對付他。斐濟知道這一定是掩月山莊的計謀,同時也為衛昊天的消息竟如此靈通而膽戰心驚。
一步錯,步步錯,現今他無財無勢,昔日仇家必會尋上門。裴家堡已不安全,他得找個地方先避避風頭: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總有一天會找衛昊天報仇的!
裴濟當下吩咐傭僕收拾細軟,盡速撤出裴家堡!堡裹霎時一片忙碌。
當夜裴家堡便人去樓空!
潛伏在暗處的石蒜有著匆匆離去的斐濟等人,不禁冷笑,「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過掩月山莊的追捕嗎?」他交代手下暗地跟蹤他們,若有其他人對斐濟不利,立即出面阻擋。昊天吩咐他要讓斐濟嘗嘗貧病交迫的滋味,豈可輕易解決他的性命?
***
整個裴家堡冷冷清清的,莊索卿見了,心生無限感慨。要名、要利又有何用?
繁華熱鬧轉眼成空,誰又能留得住?裴家堡終究還是落得和莊家同樣的下場!
她現在只擔心寒兒過得如何,希望衛昊天能善待她,他會發現寒兒是個值得全心疼愛的女子。
「小姐,別在這兒逗留了,斐濟仇人太多,小心有人入堡搶劫!」莊索卿的陪嫁丫鬟珊珊緊張的扶著她走回木屋。「斐濟也真無情,一家大小全逃走了,卻連派個人來通知我們都不肯,也不怕我們遭到不測。」珊珊氣憤的說。
莊索卿安撫的握著珊珊的手,「反正我也不可能和他一起走的,通不通知又有什麼差別?」
「小姐,我們單獨留在這兒,會不會有危險?」珊珊擔心的問。
「這兒一向隱密,就算是莊裹的僕人都未必知道,外人又有誰會進來?況且我們一向自給自足,也不愁會餓死,毋需擔心。」莊索卿笑笑。
「嗯!這樣也好,安靜多了,也不必看二夫人及小姐們的臉色,更不用見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們!」想到這裡,珊珊就很覺得開心。
「珊,你跟著我這麼多年,從未遇過一天好日子,其是委屈你了。」莊索卿對珊珊一直有份愧疚。
「小姐,您別說這些話來折煞我!您待我親如姊妹,我有什麼委屈可言呢?當初若不是小姐伸出援手,我早已淪落風塵,比今日更加不如呢!」珊珊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兩人相視一笑,她們雖名為主僕,實際上卻比姊妹更親近。
珊珊和莊索卿談過後,心情平靜了許多,便如常地拿著衣服到河邊洗。她手上搓沈著衣服,卻總覺得有雙窺伺的眼睛正看著她。她左右看了看,就是沒有發現人,心想,可能是自己太緊張了。她拿起洗好的衣服要回去,一轉身,便對上了一個寬闊的胸膛,當下驚嚇得往後一退,整個人就往水裹栽去。也不知那人是如何出手的,等她回過神時,她發現自己竟沒有掉進河裡,而是被那人的一雙鐵臂結環在胸前。
天哪!他……不會是想趁火打劫吧?
珊珊心中大驚,顧不了自身的危險,邊掙扎邊叫:「這兒沒有金銀珠寶,只有我一個人,你找錯地方了!」她不能攘他傷害小姐日「真的只有你一人?你的主人呢?」來人的聲音冷硬,察覺不出他真正的心緒。
「你……你說的我聽不懂,什麼小姐?我是附近民家的人,來這兒洗衣服而已,你若是要找人,那就來晚一步了,裴家堡的人早已離開。」珊珊使盡力氣,就是掙不開他的雙臂。
「你撒謊!附近一里內根本沒有民家。姑娘,我不是來尋仇,也非搶劫,只是要找裴家大夫人,沒有惡意。」石磊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對她解釋那麼多。
趁他說話之際,珊珊俐落地閃出他的懷抱,撩起裙擺就往前跑。
石磊好笑地看著驚逃的人影,放眼江湖,輕功能勝過他的人屈指可數。他隨手拿起她丟在地上的木盆,施展輕功跟上前去。
珊珊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進門便馬上將門門上。「小姐!小姐!」她四處搜尋著莊索卿的人影。
莊索卿由膳房走出,看見氣喘不已的珊珊,訝異地問:「你怎麼喘得那麼厲害?
先順口氣再說話。」她輕拍珊珊的背。
顧不得自己,珊珊斷斷續續地叫道:「小姐……有個高大的……男人說要找您,不知來意如何……您先躲著別出來,我來……攆他走!」
「有人要找我?他既然找得到這兒,我怎麼躲也躲不掉的,乾脆去見見他好了。」
莊索卿雖覺得奇怪,但人已找上門,她又如何避得開?
珊珊順過了氣,忙上前阻止,「小姐,您不可冒險。這樣好了,我頂替您去見他,有他有什麼企圖再說。我死不足惜,您若有半分差池,教我如何對寒兒交代?」
「傻珊珊,你也是寒兒的姨母,對她來說,我們同樣重要。」莊素卿感動得泫然飲泣。
「小姐……」珊珊帶著淚意輕喊,但仍不讓莊素卿前去。
「咳!」石磊重咳一聲,不得不打斷她們的「生離死別」。女人都是這麼麻煩的嗎?他蹙著劍眉在心中叫苦,這真是一個令人頭痛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