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梁怡君照樣被台上的表演深深吸引,開心的轉過頭想要和嚴允哲討論的時候,卻發現他的目光早已不知盯著自己多久,既溫柔、又熱烈,看得她彷彿突然被電到似的,全身竄過一陣酥麻,連指尖都不禁要蜷起來。
「你幹嘛一直看我?」她害羞了,但還是笑著問道,一顆心在胸口咚咚咚的跳得飛快。
對於自己的「偷窺」被抓包,嚴允哲倒是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反而傾過身,在她發上親了一下,「我喜歡看你高興的樣子。」
他說得這麼理所當然,反而讓她這個聽的人衝擊更深,從小無論是在家裡或是在學校,她總是最不重要、最不起眼的那一個,誰會去照顧她的情緒,在意她是不是高興?
平時懶散慵倦又帶著一絲不羈的他,在工作裡認真負責,毫不妥協的他,哪一種都讓梁怡君臉紅心跳的著迷,但真正讓他像根釘子似的深深鑿進她心裡的,卻是在這一刻說出這一句話的他。
想起當時那個讓她就此淪陷的情景,她心裡依然會泛起甜意,唇邊也開出一朵小小的笑花。
「看他平常那副凶巴巴的樣子,還以為不受女生歡迎,沒想到他倒是很懂得怎麼討女孩子歡心,」趁著午休時間,坐在屋側緣廊做手工藝的梁怡君摸了摸賴在自己腿上的花子,小小聲的跟它說起悄悄話,「真是人不可貌相,你說對吧?」
花子的回應則是打了個呵欠,眼睛瞇瞇的,顯然很享受她的大腿。
「你的意思是我有取悅到你嗎?真令人欣慰,我還以為你對我那些努力示好都無動於衷。」
一個和貓咪同樣懶散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後響起,略帶戲謔的感歎著,讓梁怡君嚇了一跳,才剛抬起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望進了一雙帶著笑意凝視著自己的深邃雙眼。
沒想到自己的喃喃自語會被嚴允哲聽見,她的雙頰瞬間泛上紅暈,連耳朵都跟著燒燙起來。
「我怕要是表現出高興的樣子,會讓你太過得意忘形,反而就冷淡了。」她看著嚴允哲,雖然害羞,但依然努力回嘴,「我可沒有就此滿意,你要繼續加油。」
雖然自己對他幾乎已經是大開城門全面投降的狀態,但是天生的拘謹和保守卻讓她難以大方表現自己的感情,像這樣紅著臉和他抬槓已經是她的最佳表現了!
聽了她的挑釁,嚴允哲挑起眉,頗有興味的看著她。
雖然這女人把話說得有點跩,但一張臉蛋卻依舊羞澀通紅,讓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在虛張聲勢,因此一點也不覺得討厭,反而有種好笑又可愛的感覺。
「我難得待在家裡吃午飯,卻得去幫你追垃圾車倒垃圾,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他跟著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飛快的瞪了蜷在她腿上的貓咪一眼,不禁為它的特殊待遇感到吃味。
這畜生還真懂得享受,自己幫忙跑腿做家事,它卻舒舒服服的霸佔了男人夢寐以求的大腿枕頭,真是愈來愈不把他這個主人放在眼裡!
明明是他洗完碗盤後看到她要去倒垃圾,硬是自告奮勇的從她手中搶過垃圾袋去跑腿……
對於嚴允哲的邀功,梁怡君可沒膽再得了便宜又賣乖,只是臉紅紅的看著他,感覺有些燥熱,「我沒什麼不滿的啊……謝謝,你人真好。」
「就這樣?」嚴允哲挑起眉,毫不掩飾他的不滿。
他這人很現實,就算嘴裡不說,更加欺近她的身子與若有所指的神情也擺明了這種口頭上的感謝太小兒科,他想要的是更實際的回報,像是一個纏綿熱烈的親吻,或是兩個。
「那……這個給你。」縱使明知他意欲為何,但本性害羞的梁怡君還是無法主動而大方的對他做出親密行為,只好在自己被他愈來愈強烈的誘惑和魅力給惹得暈頭轉向之前,趕緊將手中的小東西遞到他面前。
「這是什麼?」他不情願的將火熱的目光由她粉嫩的唇瓣轉到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上,皺著眉頭盯住那團看起來有點眼熟的毛球。
「這是貓毛氈,我在網路上看到做法,就用幫花子梳下來的毛做了這個跟它花色一樣的手指玩偶,是不是很像……」
話還沒說完,梁怡君伸出的手突然被輕輕一握,毫無防備的她不由自主的往受到拉扯的方向傾去,下意識要吐出的驚呼才剛到牙關,就被那個缺乏耐性的男人鉗住了下巴,霸道卻又溫柔的用親吻奪去她所有未完的話語。
還沒做好心理準備的她反射性就想避開身,躲避那總是令她不知所措卻又難以自拔的掠奪,但她才剛稍稍退開,就聽見嚴允哲那因為熱情與慾望而略顯沙啞的嗓音在耳畔低低響起。
「你幹嘛躲?」他對她的反應很不滿。
「我……我沒有啊……」
兩人的距離好近,他原本捏著自己下顎的手剛才已經移到她身後,掌著她的後腦勺讓她無法退後。
梁怡君不知所措的眨著眼,活像是一隻誤落在他掌中的蝴蝶,無助而柔弱的模樣讓嚴允哲看得既氣惱卻又心癢難耐。
「我們都已經在一起兩個多月了,又不是第一次接吻,你為什麼老是一副活像我要強暴你的樣子?有這麼不情願嗎?」他的手稍稍施力,讓她不得不更加仰起頭來貼近他,同時順勢往她因為方纔的親吻而顯得濕潤的唇瓣懲罰似的輕咬了一下。
嚴允哲承認自己剛開始只是對這女人頗有興趣,所以才有了和她在一起的想法,完全稱不上什麼愛得死去活來,或是自己的世界以她為中心打轉之類令他起雞皮疙瘩的浪漫動人。
但是從來沒打算也不想要讓感情成為生活重心的他,卻在跟梁怡君交往之後,陷入了莫名的焦躁。他不喜歡女友太吵鬧——可喜的是她安靜得很,能夠好幾個小時都不吭一聲;可恨的是反而他自己不時的就想去跟她說說話、聊聊天,聽她用輕輕軟軟的聲音對他說些無關緊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