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理的那個什麼婦女會沒事做了嗎?突然來我這裡幹什麼?」
「下午在附近有一場演出,所以我才過來的。」以為她很愛來嗎?
真是天助我也,「我正好要出門,送你一起去,走吧!」
「可是我現在不想去了,你要出門的話儘管去,我留在這裡睡個午覺。」說著就逕自走進客房,完全不顧兒子氣急敗壞的模樣。
「媽!」送神失敗……
看著門板在眼前合上,嚴允哲心裡又急又煩,他們母子倆的脾氣都火爆衝動,尤其母親在職場上是女強人,平常也過慣了貴婦生活,不僅習慣指揮別人照自己的意思做事,對於不合她心意的人事物更是毫不掩飾的嫌惡排斥,他這個兒子多年來就是深受其害。
就不曉得身邊這個女人有沒有因為他母親的那些話而受傷?
有些擔心的往梁怡君臉上瞄了一眼,卻更加鬱悶的發現她依然一臉若無其事,讓捉摸不著女友心意的嚴允哲更加挫折。
「你有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例如那個女人是誰你跟她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媽要介紹她給你認識你們為何沒有在一起……之類的。
「嗯?」梁怡君抬起頭,眨眨眼回望他一臉不爽的模樣,似乎不太明白他想聽什麼。
剛才那番母子「談心」,讓她彷彿見到草原上的猛獸大對決,一向對母親忍耐退讓的她,從沒想過還有這麼別開生面的親子關係,在驚訝之餘反而沒多注意對話裡還出現了另一個角色。
但是見到他變得更加危險的臉色,她趕緊回想了一下方纔的那些話,然後才幹干的笑了起來,終於從草原獵食秀回神過來的心也迅速泛起酸,「你媽媽真熱心,還幫你介紹女朋友。」
不僅如此,光看方纔他母親見到自己的反應,甚至後來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梁怡君就心知肚明自己並不討他母親歡心,這讓原本就對這段感情信心不足的她,不禁又默默的退卻了幾分。
「那不是熱心,而是多事!她這人想怎樣就怎樣,不會考慮別人的意見,之前莫名其妙介紹一個她朋友的女兒給我,也沒問我喜不喜歡,就擅自認定那女人在跟我交往,其實我們只見過一次面後就再也沒下文了,你不要想太多。」似乎看出她的不安,嚴允哲伸手攬過腰,傾身在她的唇上飛快的啄吻,像是一種無言而親密的保證。
他才不信那個號稱知書達禮、教養良好的女人,因為嘲笑店內的喜憨兒服務生而被他臭罵一頓,兩人才剛見面就立刻不歡而散後,還會想要跟他交往!
也就只有他媽才會這麼一廂情願。
「我得出去了,但沒想到她會突然過來……我不覺得讓你們單獨相處會是個好主意。」一向表現得自信強大的嚴允哲難得的歎了一口氣,煩惱的與梁怡君對望,「怎麼辦?你想先回去嗎?我可以放你半天假。」當作是颱風假。
「沒這麼嚴重吧?」還要趕她去避難,未免太誇張!「我就照樣做自己的事,然後時間到就下班。她是你媽媽,不是黑心皇后,總不至於太為難我……」她甚至覺得他母親會連理都不想理她。
黑心皇后?「她是。」而他則是努力在石縫中求生存的小花。
真是不知人心險惡的純潔女孩……嚴允哲嘀咕著回道,但他也明白她工作一向勤奮認真,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而讓她離開,別人或許會覺得賺到,但梁怡君的牛馬性格卻讓她不願意撿這種便宜。
有些無奈的再次歎了一口氣,他終於掙扎著鬆開手,轉身往大門走去,「總之我工作結束就回來……如果我媽欺負你,不用給我面子,你儘管逃走就是。」
第4章(2)
「你叫什麼名字?」
嚴允哲出門沒多久,自稱要睡午覺的李宛蓉就從客房裡走了出來,雙手環胸倚著柱子,毫無睡意的眼神銳利的盯住那個看起來柔弱可欺,一點氣勢都沒有的女孩。
梁怡君聞聲從工作中抬起頭,雖然之前對嚴允哲說得輕鬆無謂,但是真正單獨面對李宛蓉那彷如雷射光的視線掃射時,卻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臉上也流露出幾絲不安。
「嚴媽媽您好,我是梁怡君。」雖然剛才已經介紹過,但她想得沒錯,對方完全沒將她放在心上。
「嗯哼。」好普通的名字,跟她這個人還真配,「去幫我泡茶。」
對於這番頤指氣使,梁怡君並不以為意,反正她平常也常幫嚴允哲做這些小事,伺候大爺的媽跟伺候大爺並沒有什麼不同。
「你跟我兒子交往多久了?」跟著梁怡君走進廚房,李宛蓉坐在餐桌旁,順手拿起桌上玻璃罐裡的餅乾塞進嘴裡,同時展開身家調查。
「快要三個月。」
難怪兒子最近一直推說很忙,沒空陪她參加那些有的沒的聚會,大概就是跟這女人在一起。
「你也在這裡工作?是交往之後,為了跟男朋友多點相處的時間,才讓他僱用你的嗎?」以工作之名行親熱之實,好不純潔的男女交往!
再怎麼遲鈍的人,也都該感受到這話裡的敵意了……梁怡君心裡苦笑,但還是細聲將自己和嚴允哲認識、交往的過程說了個大概。
李宛蓉沉吟了一會兒,隨即將話題探得更深,「那你家裡有哪些人?是在做什麼的?」
「我家裡?」她呆了呆,不知該回答什麼,「……沒有在做什麼。」
這女的真笨,「我是問你父母從事什麼行業?」
「我父親過世之前開了一家麵店,後來由我母親接手,前幾年因為她身體不好就收起來沒做了,待在家裡休養。」聽見笛壺的鳴聲,梁怡君轉身關掉爐火,手上忙碌,嘴裡依然輕描淡寫的說著,「我還有個弟弟,正在念大學。」
聽她這麼說,李宛蓉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兒子對她中意的名門千金沒有興趣已經夠令她不滿,現在又跟一個家無恆產,甚至要負擔家計的女孩在一起,對她而言根本就形同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