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寧為妃子不為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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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即便宮中一呼百諾、錦衣玉食,那又如何呢?

  「卑職替娘娘開幾道補身的藥方,請娘娘您自己也要多吃點,體力才能盡快恢復。」

  「謝過太醫……」柳昀兒喃喃道謝。

  「娘娘,我送太醫出去,順道去御膳房吩咐替娘娘熬煮營養湯品。」小菊趕緊去忙了。

  柳昀兒點點頭,疲憊地閉上眼,不自覺又沉沉睡去。

  待她再次醒來,天色暗了,屋內已掌燈,她躺在枕上,轉頭瞧瞧房內,一個人都沒有,小菊不在,當然也沒有滄浪的蹤影。

  她不由得自嘲苦笑,難不成她還以為他聽聞消息,會急巴巴地來看她嗎?

  「啊,娘娘!您醒了?」小菊端著一個大碗走進來,驚喜地喊道。

  「太好了!您睡了好久呢,小菊真擔心您餓壞身子,所以趕緊替您端來補湯,正要喊您起來喝,您就醒了。」

  小菊將湯碗放在床頭的花几上,然後走到床邊道:「我扶娘娘起來吧!」

  「嗯,謝謝你。」柳昀兒確實還渾身虛軟沒有力氣,需要借助外人之力起身。

  小菊將柳昀兒扶起,在背後擱個枕頭讓她舒服地靠著,然後端起湯湊過來說:「來,喝點湯吧!這是特地請御膳房裡的大廚燉的老參雞湯,聽說熬了一下午呢!」

  柳昀兒瞧見那碗看來油膩的雞湯就毫無胃口,於是立即搖頭拒絕:「對不住,小菊,我不想喝。」

  「不行呀!」小菊呼嚷道:「太醫才吩咐了您一定要多吃點東西,您怎能不吃呢?看在這是小菊托人精心熬的湯,您就喝一點吧!」

  小菊露出可愛的笑容,不斷拜託道。

  柳昀兒被她的用心所感動,終於輕點了點頭。「好吧,那我就喝一點。」

  「哇!」小菊笑顏逐開,端起湯碗,開始餵她喝補湯。

  柳昀兒不忍讓小菊失望,所以勉強自己喝下補湯,但她其實毫無胃口,只是麻木地張嘴,麻木地吞下,任憑意志放空,不願去細想。

  滄浪沒有來!

  她病了,雖然沒什麼大礙,但她昏倒了,這件事底下的人必定已經呈報給他,但他卻毫無任何反應,至今仍不見蹤影。

  他來了,她心裡至少有一絲滿足,哪怕只是敷衍她也好,但他卻連來瞧一眼都沒有……

  是貪戀著玲妃的熱情,所以完全把她忘了嗎?

  感覺熟悉的酸楚又衝向鼻頭,柳昀兒輕輕推開小菊又送到她嘴邊的調羹,搖搖頭說:「我真的喝不下了,想休息一會兒。你先下去吧,讓我躺一會兒。」

  「可是……」

  「拜託你。」她的淚,已經快忍不住了。

  「好吧。那小菊就先告退,娘娘您好好休息,如果需要什麼就喊一聲,我會在外頭。」小菊大略知曉她的心情,所以也不勉強她。

  「嗯。」柳昀兒躺下,翻身背對外頭。

  才一側身,淚已像洶湧的洪水,淌流而下。她壓抑地低泣,想竭力忍耐,卻忍不住愈形激烈的啜泣。

  為了不讓自己哭出聲,她用力咬住唇,直到柔嫩的唇瓣滲出血絲,但卻怎麼也壓抑不了劇烈抖動的纖瘦肩頭。

  小菊聽見小動物哀鳴般的低泣聲,心裡萬般同情,但太子不來,她這個小宮女也是莫可奈何呀。

  她走出門外,體貼地關上門,留給昀妃一個能夠安靜獨處的空間。

  果不其然,門方合上,就聽到裡頭傳來再也克制不住的哭泣聲……

  「我要去看昀兒。」

  「不成。」

  「我以太子的身份要求,我要去看昀兒。」

  「我們也以攝政王的身份拒絕,駁回太子去看昀妃的請求。」

  「昀兒昏倒了!」

  「據太醫說,昀妃只是睡眠不足、飲食失調因而昏厥,只要派人多關照著點就行了。」大駙馬祈昊毫不在意地說道。

  「她需要的不是別人,而是我!」

  滄浪知道,她吃不下睡不好,必定全是為了他。

  祈昊歉然一笑。「我們知道。但很抱歉,還是不行。」

  「你們這四個惡鬼——」

  滄浪惡狠狠地瞪著四位駙馬,目露凶光。

  如果必須踩過他們的背才能去見昀兒,他將不惜那麼做!

  「滄浪呀,別氣別惱,小不忍則亂大謀。現下正是重要關鍵,萬萬不能因為一時衝動,而壞了大事呀。」唐冠堯能夠體會他的心焦,所以拍拍他的肩,柔聲安撫道。

  「我不管有什麼天大的事,我就是要去看昀兒!」他急得失去理智。

  砰!

  突然,三駙馬冷翼用力拍桌站起,射向滄浪的銳利眸光,冰冷得要將人凍結。

  「不管有什麼天大的事?嗯?」他沒有高聲怒罵,但冷冰冰的語氣,反而更加陰駑駭人。

  「你以為我們四個是為了什麼窩在皇宮這個華麗的大鳥籠裡?是為了我們自己的榮華富貴嗎?還是為了「你們」段氏與大理的全體百姓?段滄浪,天下是你們段氏的,不屬於我們任何一人,如果你為了自個兒的兒女私情,要將皇位拱手讓人,陷天下百姓於水深火熱,那麼早點說一聲,我們立即帶著妻子出宮遠避深山,隨董合怎麼興風作浪。濁濁亂世,眼不見為淨!」

  冷翼沒有給他任何溫情安慰,而是一頓耳刮子般的嚴厲指責,但這也宛如當頭棒喝,一棒打醒了滄浪。

  他認真思考,深深反省,然後誠心道歉。

  「對不住!我不該說那樣的話,是我失言了。」

  他低下頭,神情懊悔沮喪,心裡焦急,卻又無可奈何,那副可憐的模樣,反而更能博取同情。

  「這也不能怪你!心愛的人生病了,任誰都會焦躁不安。我們能夠瞭解的。」四駙馬霍耕塵給他一個諒解的笑容。

  冷翼瞥了滄浪一眼,也心軟了,歎口氣提點道:「我們不讓你正大光明地去看她,但沒說你不能用其他方法進去,這點,不用我們教你吧?」

  滄浪猛然抬起頭,眼裡迸出驚喜光芒。

  「我懂!」

  他知道該怎麼做了!

  夜深人寂寥。

  打從滄浪不來了之後,柳昀兒所居的昀宮愈來愈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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