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嚇得要逃開,轉身才要跑,就撞上一個結實的胸膛,剎那間,她聞到了熟悉的氣息,感受到相熟的懷抱,不需要多想她立刻就明白來人是誰了。
「夫君!」隨著脫口而出的驚喊,花雨見到了日思夜念的心上人,她立即伸手緊緊地擁住他。
「夫君,是你,真的是你,夫君、夫君……」
夫君來看她了,夫君真的來看她了!花雨抱緊丈夫的手臂不敢須臾放鬆,生怕一鬆手丈夫又要離開,她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
花雨也馬上想起那個登徒子,她急急地告訴丈夫,「夫君,有下流的惡徒在雨兒面前放肆,可惡至極,請夫君為雨兒作主,就是他!」她回頭指著立在旁邊的男子。
男子面對司寇陽時,除了恭敬行禮外,臉上沒有一絲的畏懼,而司寇陽也只有淡然下令,「退下!」男子便依命離開。
這樣的情形讓花雨莫名又愕然,她抓著丈夫急急地表示,「夫君,你怎能這樣輕易放他離開,他是個登徒子啊,又對雨兒不敬,應該要被重重治罪的!」
司寇陽依然是一臉冷漠,眼裡沒有半絲波動。
花雨冰雪聰明,怎會看不出來,她的心往下沉,嗓音在顫抖,「夫君,這……這是怎麼回……回事?到底是怎麼一……一回事?」千萬別是自己所想的那樣,千萬不要是!
司寇陽直瞅著花雨,不在意的宣佈真相,「這是朕對你的考驗,恭喜你通過了!」
花雨整個人霎時如掉入冰潭中,寒氣襲上她的四肢百骸,連意識也被冰僵了。「這……這是考……考驗?你……對我……考……考驗?」她勉強的擠出話。
「朕不願王宮裡發生醜事,所以早做預防,既然你的反應無異,朕也可以放心了。」司寇陽冷肅、正經的說明。
司寇陽傷透了花雨的心,將她置於最難堪的境地,她沒有哭泣,神情卻比落淚更傷悲。
「為什麼要這樣待我?」難道我在你心中真的如此不堪嗎?你先是不相信我的話,如今連我的人你都懷疑了,我對你來說還剩下了什麼?我還有什麼價值呢?」她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她做錯了什麼?為何要她承受這樣殘酷的對待?天啊!到底為什麼?
「你是朕的帝后,東寇國的主母,這就是你的價值,也是你的責任,不管你恨不恨朕,是否厭惡朕,你都必須盡力完成你的義務,記住,別讓朕丟臉了,否則後果就不是你能承擔的了!」司寇陽冷冷地交代後便舉步離開。
看著丈夫遠去的身影,花雨拼著最後一絲氣力,用盡所有的尊嚴大喊,「夫君,雨兒愛你,好愛、好愛你,你怎忍心如此糟蹋雨兒的愛,你怎忍心?夫君,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雨兒求你,好不好?夫君!」
司寇陽腳步沒停,頭也沒回,決絕的遠去。
花雨腿一軟,整個人坐倒在雪地上,任雪浸濕了她的衣裳,凍僵了她的身子,她也沒有知覺。
天啊!就讓她立刻消失,從這無情的世上永遠消失,最好能變瞎、變聾,不看、不聽後就不用這樣痛心了!
蘭宮人成功了,果真是她得不到的,自己也要失去了!
???
澄雁、沉鶯發現花雨更加的沉靜,像受到了打擊完全崩潰,整個人沒有生氣,像個有體無魂的人,行屍走肉的過生活。
她們明白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任憑她們怎麼詢問花雨,她就是不說,教她們無從得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一日消沉過一日。
花雨放棄了想和司寇陽重修舊好的念頭,也放棄了對將來的希望,她放任痛苦侵蝕自己,墮落在自怨自艾中,她不曉得一個心如止水、槁木死灰的人還能活多久,不過時間的長短也對她沒有了意義,她期待解脫,但在解脫之前,她也只能繼續在苦海中沉淪。
過年時發生了一件大事,還是讓花雨已如死水般的心湖泛起了漣漪。
香蘭小產身亡的消息傳回宮中。
「哈!這就叫惡人有惡報,老天有眼,真是大快人心了!」澄雁鼓掌叫好。
澄鶯也歡欣興奮,「沒錯,報應來得這麼快,可見得她罪孽有多深重了!」
花雨則是默然無語,香蘭因為不小心摔倒,血流不止導致血崩身亡的消息的確教她感到震撼。一個摔倒的意外竟然奪走了兩條人命,而她就是為了這兩人的性命才中計丟了幸福,如今她沒了幸福,蘭宮人也香消玉殞,更別提她腔裡來不及出世就夭折的嬰孩,大家都付出慘痛的代價,卻沒人得利,這是上天在開她們的玩笑嗎?
就算地再恨蘭宮人,她也不希望是這樣的結果,孩子何辜呢?何況這個嬰兒還是將來的小殿下,發生這樣的事,帝君一定也很傷心、痛苦吧,畢竟那是他的孩子,蘭宮人也曾是他最寵愛的侍妾。
不過她卻沒資格評論這件事,她現在的處境比個宮女還不如,宮女至少有行動的自由,她卻被限制在月鳳宮裡。
當然帝君也不會需要她的安慰,他心冷如霜,不會向任何困難屈服,比她有用多了,她不曉得蘭宮人的死對她會有什麼影響,只是對一個一無所有的人而言,還有什麼事能再影響她呢?花雨在心中自嘲的笑了。
不幸的是花雨仍然受到了牽累,她的折磨似乎現在才開始。
???
黑夜對失眠的人來說是最大的痛苦,時間的流逝不能帶來睡意,好夢連連是可望而不可及。
花雨手拿著書,但目光留在書上的時間卻是少之又少,總是怔忡出神,一個沒了未來、沒了歡笑的人,她所能擁有的也只是空虛罷了。
夜深了,澄雁、澄鶯已經呵欠連連,但見花雨還沒有睡意,她們強打起精神陪著地。
花雨見到她們睡眼惺忪的模樣,不忍心她們跟著自己熬夜,正要開口讓她們退下休息時,卻驚愕的聽到了傳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