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兒,你只想到皇兒,那你自己呢?你真要在佛堂裡終老?」太后皺眉提出。
花憐伸手拭去淚痕,嬌美的臉上浮起堅毅的神情。「憐兒喜歡佛堂裡的清靜日子,已請空淨師太寫奏表呈給君上,准許憐兒削髮出家。捨棄情愛的牽絆,憐兒可以更專心的禮佛,為君上、為太后、為西煌國祈福,佛堂才是憐兒最好的依歸。」
「你以為在明白真相後,本君還會同意你出家嗎?」
一道低沉帶著怒氣的男聲倏地響起,高挺的熟悉身影從廳旁走道的珠簾後走出,精銳的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盯著跪在地上的花憐,俊爾的面容此時已是神色鐵青,劍眉倒豎。
「君上!」花憐駭然地驚呼。
宙逸緩緩地一步步走向花憐,咬牙切齒的迸出話,「你怎能這樣做?你將本君當傻子耍嗎?你以為忍辱退讓就是對本君最好的作法嗎?你可有詢問過本君的感受?該死的!你這樣做是要本君狠狠地揍你一頓,還是要本君對自己的不辨是非而羞愧罪己呢?你要本君怎麼辦?」他不善的語氣裡有著愧疚、疼惜和深深的感情。
花憐倏地起身,無措得渾身輕顫,不住的後退,她不懂宙逸怎麼會突然出現。
「我……我……」
「怎麼不說話?你敢做為何不敢向本君解釋?你敢欺瞞就應該有心理準備真相大白時要如何面對本君,現在本君要你的解釋,告訴本君你為何要這麼做?你怎麼可以擅自左右本君的感情?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君上嗎?你到底要玩弄本君到什麼時候呢?你說啊!」宙逸的語氣越來越火爆。
花憐被宙逸說得無地自容,她慘聲的低喃,「我錯了!錯了,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全錯了……」她發出淒楚的哭聲,摀住臉,轉身就往外衝。
宙逸沒想到她會逃開,愣了下才趕忙急追而去。「憐兒!」
花憐衝入緊臨的大殿,來到供桌旁,拿起放在上面的剪刀向著自己。
「不准胡來!住手,放下剪刀!」緊隨在後的宙逸被她這舉動嚇白了臉,驚急地喝阻。
「別過來!不要靠近!」花憐將剪刀抵在頸項上。
宙逸忙停住腳步,著急地叫道:「憐兒,將剪刀放下,本君不准你胡來,你若敢輕生,就算追到閻王殿,本君也不會放過你的,快放下!」
花憐淚眼迷的看著心愛的男人,痛苦的哭泣喊道:「君上,憐兒知道自己錯了,憐兒身子虛弱是錯,嫁入西煌國也是錯,愛上君上更是錯,最大的錯卻是受到君上的寵愛!憐兒不能生育根本就沒有資格得到君上全心的寵愛,所以只好在許許多多的錯誤裡找到錯誤最輕的方法離開君上,憐兒明白欺騙更是天大的過錯,可是憐兒能怎麼辦呢?錯、錯、錯!憐兒犯了千百個錯,已經是罪該萬死了,但是憐兒不想死,只希望能用剩餘的生命為自己的錯做補償,求求君上讓憐兒出家吧!」說完,她捉起青絲,飛快的舉起剪刀就要剪下。
「不要!」宙逸明白花憐的企圖,驚吼一聲,用最快的速度撲上去,直接用手阻止她的行為,剪刀沒剪落髮絲,反而剪在他的手上,艷紅的鮮血沿著剪刀不住的滴落。
跟著趕過來的太后看到這情形發出了大叫聲,「皇兒!」
花憐手一軟,剪刀掉到地上,看著無心闖的禍,她焦急又無助的哭著,語無倫次地喊道:「我……對……對不起,我不是……我不……我該死!我……我真該死……」
宙逸卻用沒受傷的手急忙大力地抱住了她。「你的命是我的,該不該死由我來決定,我抱住你就不會再放開了!」太后急喚人拿藥箱來,也忙下令,「憐兒,快扶皇兒到大廳坐下,皇兒手上的傷口要趕快止血!」
這話提醒了花憐,她小心的扶著宙逸再走回大廳,讓他在椅子上坐下;而宙逸也沒讓她有機會離開,用力一拉就拉她坐到自已的腿上,仍是緊緊地摟著她。
很快的,藥箱送上了,太后讓人將藥箱放在花憐面前。「憐兒,皇兒是你弄傷的,你要負責善後。」摒退了宮女、侍衛後,她也識趣的走開。
花憐想離開宙逸的懷抱,宙逸卻不肯鬆手。
「放開憐兒好不好?君上的手需要上藥包紮啊!」花憐要求。
「不行!就這樣上藥包紮,否則就讓它流血吧!」宙逸悍然拒絕。
花憐只得維持原姿勢快速的從懷中掏出手絹為宙逸擦拭著傷口的血跡,再拿藥箱裡的刀創藥輕撒在傷口上,傷藥擦上,血就止住了大半。
不過宙逸的手心和手背都受傷了,花憐趕緊忙亂的處理兩處傷口。
傷口雖然不深,但有兩條好長的刀痕,看到宙逸的傷勢,花憐止不住的落淚,她咬著唇,邊流淚邊為他包紮,內心自責不已。
「你的眼淚是為心痛而流?還是為歉意而流呢?」宙逸出聲問道。
花憐包紮好傷口,愧疚得不敢看他,哽咽的道歉,「對不起唔——」
宙逸吻住了她,深吻了一會兒才放開。
「不准道歉!」他低啞的下令。
「憐兒弄傷了君上,憐兒該受罰的,請君上降罪!」花憐難過地說。
宙逸再俯臉吻著她,這回狂熱的吻裡多了柔情,纏綿得久久分不開。
「這就是本君的懲罰。」
「君上……」花憐才開口便被打斷。
「叫夫君!」
花憐黯然的垂下眼瞼。「夫君,別這樣待憐兒,憐兒受不起,也沒資格承受,你還是讓憐……」
她的話還沒說完,宙逸就斷然拒絕了,「不准!你是本君的囚犯,沒權利要求任何事,一切都由本君作主。你不會留在佛堂了,雲和宮才是你的住所,更不准你提出家的事,再提本君就連這間佛堂都拆了!以前的事,本君可以不再追究,但你不可以再有一絲一毫想離開本君的念頭。最後,你要好好地為本君活著,你若有個萬一,本君也會不計後果隨你而去的!」他冷然又清晰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