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緊閉的麗眸,忽然有了動靜。
因為累極,而不小心打起磕睡的蘇柔柔,在暖意包圍而來的同時,竟忽然眨了眨長睫,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睡吧。」俯在她身上的灰明,連忙伸手撫上她微涼的嫩頰,誘哄的對她說著:「我會在這兒陪你。」他在床邊坐下,替她將暖被又拉高了些。
蘇柔柔眨眨眼,又眨眨眼。以為是自己看錯,卻發現那近在咫尺的臉龐始終不曾消失。
轟!她瞪大眼,只覺得小臉著火了,哪裡還睡得著。
要命。她什麼時候回到房裡了?他又是什麼時候到她房裡的?
啊,他的手……他的手正在摸著她呢,他、他……他靠得好近啊!他還說要留在這兒陪著她睡覺?!
她該不會又作夢了吧?
藏在暖被下的小手,連忙偷偷涅了下大腿,這才確定自己不是在作夢。
「不、不用了,我不累。」小臉更紅,她低快搖頭,就想坐起身。
「別逞強。」他卻用另一隻乎按下她的肩膀,不讓她起身。
她」院亂眨眼,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你累壞了,需要休息。」他看著她,熾熱的大掌始終沒有離開她的嫩煩,掌上粗糙的刀雖也始終勾撩看她的心跳。
「我、我……」她緊張得連話都快說不好,屋外雖吵,她卻清楚聽見自己紊亂的心跳聲。
糟糕,他會不會也聽見了?
她慌張得幾乎要用手摀住自己的心口,卻又害怕此地無銀三百兩而作罷。她斂下眼睫!懾蠕了許久,才能「冷靜」的告訴他,她不能在這時候睡覺。
「我得縫補衣裳。」
「明早再做。」他替她想出解次辦法。
「我還得替你熬藥。」
「我可以自己來:」這也不難,只要她睡著,就不會有人再堵在廚房門口,不讓他進門。
「我、我、我還得幫忙準備晚膳。」
「長輩們不會希望你累壞的。」他一針見血,讓她再也無話反駁。
她張著紅唇,果然再也想不出其他藉口。
這段日子她確實是累壞了,大雜院里長輩們心疼她,老要她多休息,是她固執的不聽勸,堅持要找事情讓自己忙碌,因為她害怕自己會將太多心神放在他身上。
因為她知道,他遲早是要走的。
眼看他的傷勢一日好過一日,她縱然欣喜,卻也惻悵,她每日都在等,等著他開門說要離開,可不知什麼原因他卻不再開門說妥走,反倒頻頻做出讓她手足無措的舉動。
就如同此刻,他親暱撫觸她的臉煩。
他凝視著她的眼神,撫摸她的力道,不但讓她臉紅心跳,更讓她覺得自己是個稀世珍寶,正被他溫柔珍惜著--
可這股溫柔,卻讓她害怕極了。
即使在京城的那段日子,他也不曾對她如此溢柔,他對她雖好,卻始終隔著一段冷漠的距離,讓她感受不到任何情感,可如今一切都變了。
他對她的改變,就像是一場美夢,一切都不像是真的,夢醒了,他又要變回當初冷漠討仄她的他,而這場美夢只是他臨去之前慷慨送給她的報答。
想起這個可能,她連忙將手伸出棉被。緊緊揪住他的衣角。
「你是不是要走了?」她試著用最自然的神情,問出讓她最害怕的事。
黑眸一瞬,他盯著她眼裡一閃而逝的倉至。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因為最近你實在……實在……太奇怪了。」她謹慎的,沒有說出「溫柔」這兩個字,就怕是自作多情。
「我確實得走,但還不到時候。」他淡淡道,也不隱瞞她。寡不敵眾,既然闇玄門次定以車輪戰消耗他的體力,為求成功,他最好待到援兵趕到。
他果然還是要走。
麗眸瞬間黯淡,她故作堅強的暖了一聲,卻無法讓自己鬆開他的衣角。
她以為自己早己做好心理準備,沒想到實際聽到他親門說出,卻還是難受極了。
他當然得走,他既不是這兒的人,也得對付那些刺客,他甚至討仄著她,她到底在奢望什麼?難道就因為這幾日他對她處處溫柔,她就以為他或許--或許--或許有一點點喜歡她?
揪著衣角的小手無意識的愈揪愈緊、愈揪愈緊,直到耳邊傳來衣裳被撕裂的聲音,她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好事。
老天,她竟然撕破了他的衣裳!
她如夢初醒,慌張的連忙鬆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這會兒就再去替你拿套衣裳過來,順道拿些針線將衣裳補好。」說完,她掀開暖被就要下床。
「不用了。」他卻拉住她的小手。
他身上的衣裳是大雜院的舊衣,雖然已是最大的,卻還是不合身,加上這幾日勞動,早已出現許多裂縫,這縫補起來,不知道又要耗掉她多少心力。
「沒關係,我去去就回。」她神情慌亂的抽回手,堅持到外頭一趟。
不行,她不能再留在這兒,否則只會露出更多破綻,讓他起疑。
小腳落地,她起身正要往前走,他卻碎不及防的再次拉住她的手,使力將她拉回,她裡心一個不穩,竟意外往後倒去--
第9章(1)
「啊!」她低叫一聲。順勢跌坐在他的大腿上,纖柔嬌背幾乎是不留任何空隙的貼抵上他雄壯的胸膛。剎那,她心兒狂跳,險些就要跳出胸口,可下一瞬間,她卻突然想起他身上的傷勢。
「對不起。」她自責得臉都白了。「我一定撞疼你了,我這就馬上起--」
「柔柔。」他緊緊環住她的細腰,不讓她起身,並用前所未有的溢柔語氣輕喚她的名。
柔軟的嬌軀瞬間一僵。她以為是自己聽錯。卻礙於彼此的姿勢。無法得知他此刻的神情。
「先別走,就這樣聽我說些話。」他環緊她的腰,用自身體溫溫暖她柔軟的嬌軀,薄唇每說一個字,就會輕輕刷過她細柔的髮絲,鼻間儘是她誘人的髮香。
這是他這一輩子體會過最美好的享受,而早在許久之前他就想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