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誘拐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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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頁

 

  他思索了下。「大約跟我認識我哥的時間一樣久吧。」

  響起幾個鄙夷的抽氣聲,無言撻伐他的薄倖,竟然吃著碗裡看鍋裡!

  「是哪家姑娘?是鄰城的嗎?」

  「老丈那天來喝喜酒,就會見到她了。」看了說不定駭得昏倒,喜酒也甭喝了。

  「嗯,成親固然是喜事,可你有沒有想過你哥的心情?你成婚後,他跟你同住,這……不恰當吧?」

  「如何不恰當?兄弟為何不能同住?」他故意裝傻。

  「兄弟不是不能同住,但你和令兄……感情非比尋常,你娶妻,又和他……這實在……這沒令你想到某句話嗎?」

  他假作沉思。「天作之合嗎?」

  是齊人之福!一眾憤慨的目光盯著荊木禮,都為梁覓抱屈,被搾取十載青春,這無良小子竟還要讓大哥住在一起,看他和新婚妻子每天親親熱熱,毫不體諒兄長的心情,可憐的梁覓,淒慘啊!

  荊木禮竭力忍笑,現在他明白她為何愛捉弄他了,原來看別人氣呼呼又拿自己沒轍的模樣,這麼有趣。

  「謝謝各位關心家兄……和我的婚事,家兄始終是我最重要的人,從前是,往後更是;婚後,我會一如以往地敬愛她,事事尊重她,這一生只有她拋棄我,我絕不離開她。後天晚上,請大家務必來喝喜酒。」語畢他作個揖,便走出飯館。

  只等後天啊!過了那晚,她就是他的人,每思及此,他心坎就一陣迫不及待的狂喜,卻又不安。

  這幾天忙於準備婚事,晚間沾枕即睡,可半夜時常驚醒,怕一切只是夢。

  他的不安是因為天氣嗎?這幾天越來越冷,濃雲密佈,瞧天色該要下雪了,偏偏不下,越看這白茫茫的天越覺煩悶,又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麼重要的事。

  他回到家中時,天色已全暗,玉兒和兩個來幫忙的丫頭正在客廳中擦拭桌椅。

  他問:「她呢?」兩個小丫頭是十一歲的雙胞姐妹,手腳伶俐,宅中目前只佈置了幾個供起居用的房間,他打算等成婚後再僱用更多人。

  「梁姐姐在庭院裡,她心情不好,說想一個人靜靜。」

  他眉一蹙。「她為什麼心情不好?」

  「我不知道,問她也不說,你快去看看吧。」玉兒和兩個丫頭都深有憂色。

  婚事準備很順利,她為何心情不好?該不會是想悔婚吧?

  他眉頭皺緊,往屋內走。

  三天來,他主外,她安內,足不出戶待在家中養傷,順便打點家中所需,該添購些什麼,然後和玉兒將獸皮分類,派出口才最好的夥計,帶質優的獸皮去鄰城商家購物,商議以獸皮代替現銀做交易。

  她眼光精準,拿去交換的獸皮都比欲購之物高出兩、三成價,店家大多願意交易,當初獸皮是他低價收來,算起來他沒多花錢,就讓城中宅子添購了不少傢俱。

  至於劣質毛皮,她讓人處理掉霉污部分,曝曬後製成椅披或厚墊,就留在自家使用,正好讓手腳常冰冷的她保暖。

  不是都很順利嗎?她在心煩什麼?

  他走在廊上,就見庭院的樹上掛著一盞燈籠,石桌石椅旁放了一把軟椅,一隻杏黃色衣袖垂在椅側,她似乎穿得挺單薄。

  他有些不悅,走過去,道:「你怎不多加件披風……」乍見椅中人,他話音消逝。

  椅中人是梁覓沒錯,但她穿著女子衫裙!

  她長髮綰起,露出的頸項如白玉,衫裙服貼她的玲瓏身子,勾勒出她小巧挺秀的胸脯,纖腰一束,濃艷的杏黃色被她自身的素淨沖淡,顯得清麗端莊,眉目間洋溢著他從未見過的女性嫵媚。

  他看得癡了,曾想像過她換上女裝的模樣,不過衣服只是衣服,他不以為她換上衣裙後會改變多少,如今發現是大錯特錯,男裝的她瀟灑俊俏,已足令他傾心,女裝的她卻是細緻嬌弱,令他心憐。她鬆軟髮鬢,纖纖皓腕,與粉潤櫻唇,都在強烈提醒他她是不折不扣的女子……即將屬於他的女子。

  他深深心悸,一股佔有的情慾在體內深處盪開,他感覺躁熱而空虛,渾身繃緊,他竭力自制,才沒有伸手碰她。

  「你怎麼淨是盯著我看,不說話?是不是我穿這樣很古怪?」梁覓勉強微笑,他的神情讓她緊張,是因為她坐著嗎?第一次覺得他如此魁梧高大,他的眼神專注而炙熱,深黯黝黑如午夜深谷,他怎麼不說話?他在想什麼?她第一次無法從眼神讀出他的心思。

  這就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嗎?她心房輕顫,粉腮微燙,他的注視異樣深沉,她只覺此刻猜不出他在想什麼似乎比較好。

  「不,一點也不古怪,你很美。」他沙啞道:「你要是穿這衣服出門,我會擔心。」什麼她心情不好,顯然是玉兒眶他的,存心給他措手不及的驚喜。

  她鬆口氣,兩頰泛紅。「這衣裳是今早你出門後送來的,我是想,該來適應一下女兒身,就穿了一天,但還是不習慣,總覺得綁手綁腳的,很彆扭。」她膝上有盤一口糕,她拈起一塊餵他,問道:「今天忙得如何?」

  「很順利,倒是我被當作負心人,來喝喜酒的可能不多。」

  她愕然。「誰說你是負心漢?」

  他在她身畔石椅坐下,將街坊的態度說了,她聽得直笑,又感動。

  「沒想到我人緣這麼好,大家都護著我。」她頑皮地覷他一眼。「聽見沒?人家都要你考慮我的心情,不可冷落我,婚後你要是敢欺侮我,我就去告狀。」

  「你有什麼狀能告?」他想了想。「嗯,也許你會嫌我太寵你疼你,你嫌煩,你就去告狀吧,我倒是好奇,誰會來替你打抱不平?」

  她臉蛋更紅。「荊老闆,你小時候木訥寡言,沒想到今天變得這麼油嘴滑舌啊。」

  「跟你學的,梁老闆。」他低笑。「喜服送來了嗎?」

  「還沒,吳嬤和她兩個媳婦還在趕工,說明晚會送來。」吳嬤就是那天他幫忙捉雞的老婆婆,她的繡工堪稱方圓百里第一,他送了前陣子獵到的兩張熊皮過去,吳嬤一口答應幫他們縫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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