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干世瑋的話斬斷了花艷僅有的希望,令她心寒,如今她失去了一切,輸得一塌糊塗。
「我不用你的施捨,你既然這樣恨我,我留下何用,我要回中儒國,這一輩子我也不要見到你了!」花艷強撐著不讓淚水再流下,臉色平靜的說著。
段干世瑋斷然反對,「朕不准,你已經嫁到南威國,是朕的皇后了,這一生都要待在皇宮裡,不能離開!」
「你視我為仇人,既是怨我、怒我,也不要我了,為何不准我回中儒國呢?我不出現在你眼前,你眼不見心不煩,不是比較開心,又何苦要留下我這個心頭恨呢?」花艷哀慟的看著段干世瑋,語氣悲絕。
段干世瑋別過眼,怕自己承受不了她的悲傷而心軟,他強硬表明,「朕沒有不要你,你生是段干家的人,死是段干家的鬼,今生今世注定要留在南威國,哪裡也不能去!」
「不要!我不要留下,你已經如願讓我受到教訓了,這不夠嗎?你還要怎樣折磨我才滿意?我們之間真有這樣的深仇大恨嗎?我不懂,真的不懂!」他的冷酷似利箭,一箭箭刺傷她,教花艷再也忍受不住,她哀聲大叫,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再欺上她蒼白的臉頰。
「你不用懂,也不需要懂,朕是你的天,朕怎麼決定你便要怎麼做!回慈儀宮去,沒有朕的命令不准再離去,回去!」段干世瑋的語氣仍是冷漠。
花艷反抗拒絕,「我不回去,慈儀宮裡充滿了虛情假意,我待不下去,我情願去冷宮,至少那兒乾淨無偽,遠離欺騙造假,這不也是你最終的計劃嗎?我不為難你,我自願前去冷宮!」
丟下話,她身就要離開。
段干世瑋飛快閃身站在花艷面前,阻擋她的去路,「你去冷宮不過是要逃避朕,朕不准,你只能待在慈儀宮,不准去任何地方!」他偏不讓她逃開。
「不要,我不要回去,我不做你的金絲雀,再讓你玩弄下去,我寧可為婢為奴,就是不要做你的皇后,我不要、我不要!」花艷又悲又恨的對段干世瑋怒吼,繞過他就要往外衝。
段干世瑋輕易地捉住她,制止她的反抗,挑明了告訴她,「會,你會乖乖聽話的,因為你和親的目的就是為了兩國和平,你不會想讓你父王的希望落空吧?還是你要你父王來求朕呢?到時他若明白是你惹得朕不高興,你想你父王會怪朕還是怪你呢?」
「你不能這麼做,這太卑劣了,你怎麼可以這樣逼我?怎麼可以?不要、不要,我承受不了啊!」花艷崩潰了,她身子虛軟的跪倒在地上,掩面痛哭。
她哀泣的哭聲讓段干世瑋心如刀割,他無法再聽下去,忙大聲喚來侍衛,命令他們將花艷送回慈儀宮。
花艷踉蹌的被扶著離開,原本燦亮的眸子只剩下了絕望、灰心,和怎麼也流不完的淚水。
她離開後,段干世瑋無神的走到龍椅坐下,揚唇大笑起來。他贏了,徹徹底底地勝利了!
只是笑聲聽起來卻滿是空虛淒冷,他真的快樂嗎?應該是吧,畢竟得勝的人是他啊!
? ? ?
南威國皇宮每年的八月十五都會熱鬧的辦起中秋宴,今年也不例外,只是天公不作美,下雨的天氣破壞大家賞月的興致。
皇后沒參加中秋宴,這是讓宮裡所有人都感到驚訝的事,皇后從不擺架子,待人親切,這是皇宮中眾人皆知的事,上回妃子們因她被貶冷宮,她除了很有誠意的向每位妃子賠不是外,還送了許多禮物當賠禮,眾位妃子雖然不太明白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不過也沒人責怪皇后,反而很高興皇后的平易近人,皇后也因此受到了後宮眾妃的愛戴。
中秋宴是大事,皇后沒出席,皇上的神情也不好,事情讓人感到奇怪,不過也沒人敢問。
花艷倚著欄杆停立在迴廊上,眼睛看著沉浸在雨中的花園,偶爾她也能聽到遠處隱隱傳來的樂聲,心中明白此時在宴會廳上一定很熱鬧。
如今這樣歡樂的場面,絕對不可能有她出現,她想段干世瑋不會想到她的臉,她只會掃興,所以她留在慈儀宮裡。
不過才一天而已,她的身份已由最愛寵、得意的皇后變成了悲慘的棄婦。前一天,她正高興找到了自己所愛的人,也私心竊喜他必定也是深愛著自己,可是如今真相大白,她滿腔愛意換只是報復、欺騙,原來他最恨的人竟是自己,他根本不會愛上她的。
天啊,這是多殘酷的事實,往昔她的惡作劇,竟會種下這般可怕的惡果,對她來說那是無傷大雅的玩笑,但卻讓他這麼恨自己,使出如此手段教訓她,要她痛不欲生。
一片癡心落得如此不堪的下場,段干世瑋是如願地報復她,他一定很開心吧!能讓自己愛的人開心,她做得很好,做得真是好!花艷臉上浮起痛苦的笑容。
她還是深愛著他,雖然她嘴上說恨死他,但是心裡她仍然是深愛著他,就算被他這般無情的對待,她卻同樣愛他,愛苗早已在她心中深植發芽了,她全心的愛著他,無法豁捨這份愛。
只是愛他越深,她就越痛苦,越被他殘忍傷得體無完膚。
為什麼她要遇上這樣的事,她真希望昨天沒擅闖御書房,沒發現真相,那她雖然被蒙在鼓時但至少不會這樣痛苦,她寧可做個不明事實的傻瓜,也不願當個瞭解一切聰明人,過著召集痛苦不堪、以淚洗面的日子。
愛上一個恨自己的人,她不明白自己要如何活下去?她還有辦法可以逃開這一切嗎?
花艷兩手用力壓著自己的頭。她好痛苦,心內像有一把火在燒著她,好疼、好疼,她該怎麼辦?該怎麼樣啊?
花艷大力呼吸,受不了的低叫出聲,整個人衝入花園。或許雨水能澆去她心中的火,讓她明白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