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宇瑞一去便杳無音信,她多想告訴他,年底就可以分紅利了。
年底他會回台灣來嗎?他現在在做什麼?人在哪裡?她很想念他……
她手托著下巴,坐在辦公椅上發起呆來。
「老闆娘,你看看這個戒指是不是你在找的那個?」園丁阿伯把在櫻花林撿到的戒指送到辦公室給季穎莎。
季穎莎坐正了,打起精神看了一眼園丁放在她桌上綻亮的小東西。
「天啊!」她拿起來看了看,確實是那只遺失已久的白金戒指,她的眼逐漸淚濛濛了,欣喜地拭去它上面的泥上,失而復得的喜悅難以言喻。
「謝謝你找到它,太感謝你了。」她很感謝園丁阿伯。
「不客氣,這看來是個重要的小東西,呵呵!」老實的園丁阿伯也笑著,摸摸頭,回園子裡工作了。
第6章(2)
季穎莎把戒指捧在手心,她沒想到還能找回它,她立即起身走到辦公室後的洗手台,把戒指洗乾淨了,用面紙仔細擦拭它,它晶亮一如往昔。
她完全不經思考地就將它戴回手指上,看著它在她手指上閃著品光,她的淚無聲地滑下,找到戒指她很開心,可是她無法跟雷宇瑞分享這心情,一如她無法跟他分享她的成就感。
而她還能戴著這個戒指嗎?
他臨走前已經取消他的預約,不再當她是未婚妻,她什麼人都不是。
她怎麼還能戴著戒指,這是雷家的東西,她既然什麼人都不是,又怎能要它,她應該寄還給他。
她想要把戒指從手指上摘下,心裡有著深深的感傷。
這戒指提醒了她,她已經接納了雷宇瑞,她分明不只把他當朋友,她愛著他。既然她愛他,那麼想念他,何不主動點讓他知道。
她回到辦公桌,坐到椅子上,她不知該怎麼做,她害怕被他拒絕,他已經不理她了,她怎好意思向他告白說她愛他。
她只能告訴他關於旅館的事,無論如何他都是旅館的股東。
她可以說戶外溫泉蓋得很完善、很漂亮,旅館的營運很順利,歡迎他年底回來看看,跟她一起分享股東紅利,她不該說愛他,那並不符合他們的關係。
她決定就寫封信給他吧!他該知道這些,也順道問候他。
她拿出信紙、信封,提起筆先寫了信封上寄件人和收件人的姓名和地址,她一直都記得他美國加州的地址,他曾寄給她上百封的信,她早就背下來了。
寫好信封,她翻開信紙,本來已想好要寫的,但現在竟一個字也寫不出來。
她下不了筆。
她無法只是告訴他關於旅館的營運,她想說的並不只那些,而那些也不是她心裡真正想跟他說的話。
可是她若寫了真心話,他說不定會揉了信紙扔了。
她心口灼熱,淚無聲無息地滾落而下,既然已經要提筆寫信給他了,無論如何她都不能違背自己的心意。
她鼓起勇氣,寫下她真正想對他說的,字不多卻是實話。
她折好信紙,打開抽屜取出嵐苑的鑰匙,通常旅館一間客房有三把鑰匙,一把給房客,兩把是備份。
她拆下一把鑰匙和信紙一起放進信封裡,黏好信封。
她拭去臉上的淚,等待心情平靜些,打電話給國際郵遞公司。「你好,這裡是春天旅館,請派人來收一份郵件,寄到美國加州……」
國際郵遞公司記錄下來了。
掛上電話,她無法想像雷宇瑞收到她的信會有什麼反應,她只希望把她的心意傳達給他。
她真心愛著他。
***
美國加州舊金山迅雷航運大廈——
「執行長,這是公文以及你今天的信件。」金髮男秘書送進一疊文件,放在雷宇瑞的辦公桌上,謹慎地問:「執行長,公關部傳來一個消息,有記者問起您和日商宮川航運公司合作密切,是否會有和同樣是單身的女執行長香取小姐商業聯姻的打算?」
雷宇瑞冷峻的視線從電腦上移開,信手翻閱著秘書送來的公文,隨口問他:「你認為呢?」
「記者喜歡興風作浪,何必跟他們起舞?」男秘書態度慎重,他跟在雷宇瑞身邊三年,還沒能夠精確的揣摩出這位老闆的心思。
雷宇瑞聽著秘書的回答,唇上勾起佞笑,秘書說得好,也沒有說錯,但那並不是他的決定。
他和香取小姐見過數面,她是個很精明的女人,擅於交涉,身材嬌小,長相很甜美,對他可是百依百順,談公事之餘,也很有意思想跟他有進一步的交往,她曾對他提過兩人要是結婚,兩家航運公司聯合吃下半個地球的航線,那就所向披靡了。
這消息一定是從香取小姐那裡走漏的,否則記者怎會知道?
而他的決定就一定不浪費這個消息,畢竟聯姻的訊息對股價上升有所幫助,他何樂而不為?
「發佈消息給記者,有可能會商業聯姻。」
「是。」金髮男秘書摸不著頭緒地退了下去,老闆的決定可不是他能想透的,反正只要照著老闆的話做就對了。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只剩雷宇瑞一人,他沉默的批閱公文,天曉得他根本不會娶任何女人。
他愛的女人不愛他,他不愛的偏偏自己貼過來,他要是夠冷血就該娶個愛自己的女人,好好享受她的愛,不費工夫就可以擁有多好。
可惜他絕不隨便娶一個老婆來充數,除了季穎莎,他不可能愛上別人。
他離開台灣將近四個月了,想起季穎莎他依然是滿心鬱悶,那個女人對他根本無心,她愛的是春天旅館,不是他,他只是她的股東。
他忘不了在他離開時她叫住他的情景,他當時真的以為她會對他撒嬌,要他別走,可惜什麼也沒有,她只說了他是股東可以分紅之類的廢話。
像這種教人痛心疾首的女人,他早該讓她走入歷史,偏偏他仍把她牢牢地鎖在心上。
他時常惦記著她,關心她是否健康,是否忙壞了,是否有別的男人追求她。雖然黃海明那班人自從他留宿在北投就識趣地遠離她了,但難保不會有其他人追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