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就要走了?」她心慌他今天怎麼不留下來過夜。
「把我的衣服拿來,外套裡的禮物是要送給妳的。」他不改決定地說,但「禮物」一詞已經推動她配合的腳步。
他是個出手大方的男人,大家都知道他從不心疼把錢花在他的女伴上。這次她來香港也是全程由他包吃包住,白天他工作的時候她只要負責逛街瞎拼就行了。
取來他的衣物,她樂不可支地拆開禮物包裝,發現裡頭是一隻名牌鑽表。
「天啊,好美喔!」她為名表的價值歡呼,看來他還是很疼她的。
「我幫妳戴上。」他著衣完畢,穿上外套,替她戴上發亮的鑽表。
「謝謝。」她笑望著他溫柔的動作。
「應該的,這是妳這幾天陪我的謝禮。」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如遭雷劈地僵住。
「妳可以住到週末再離開。」他瀟灑一笑,頭也不回地離開房間,無視於身後滿臉錯愕的女人,把本來準備明天早上給她的「分手禮」提早送出,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地結束這三天的激情遊戲。
踏進電梯的同時,他已經交代司機到樓下等人,並且從手機裡刪除掉那個女人的名字,如同過去每個和他短暫來往的女人一樣,她們對他而言只是一筆筆不斷被替換、更新的消費記錄,從不會在他心裡留下半點痕跡。
明天下午,他又將飛往另一個國家洽談新的合作案,或許會在那裡遇到另一個引起他興趣的女人……
當!電梯門打開,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踉蹌撞進他懷裡,揪著他的衣服——
「幫……我……」她眼神渙散,四肢乏力,聲如蚊蚋地向他求救。
他望著懷中那張艷如桃李卻又似曾相識的面容,電梯外又出現一名形色慌張、衣衫不整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看了一眼他懷裡的女人,立刻遮遮掩掩地回頭,像怕被人識破什麼似地逃離原地。
衛毅風本來想出去電梯看那名男子轉往哪個方向,懷中的女人卻在此時一沈,整個人失去意識地昏了過去。
他撐住她癱軟的身子,看這情形已經猜到她應該是遭人下了迷藥。
不過話說回來,這女人確實生得貌美如花、妍姿艷質,本人比照片上的模樣更勝數倍,近看之下絕對構成引人犯罪的強大誘因……
這兩年他常跑國外,是因為這樣才從沒在國內的社交場合裡遇見過她嗎?
他情不自禁撫過那張嬌美動人的容顏,拿出手機,直接撥給這家酒店的經理。
「幫我多開一個房間……當然,要跟原來的房間不同樓層……」
***
第1章(2)
一個月後,台北。
「混蛋,別以為你這樣做就可以逼我低頭,要告儘管去告,我們法院見!」
被台灣媒體封為第一性感女神的大美人棠心,正站在自家客廳裡拿著電話對經紀人發飆,隨後氣憤地把話筒扔到沙發上。
這一個多月來她飽受流言中傷,外傳她除了私生活糜爛,還為了減肥吸毒,因此經常精神恍惚,工作頻頻出包,多次遲到早退,讓大夥兒在拍攝時間等不到人,到國外工作時也大搞失聯,姍姍來遲又有宿醉的跡象……
這一切都是她那個混蛋經紀人搞的鬼!因為她遲遲不肯點頭續約,那個爛人留不住她就想毀掉她,不但先在飯局裡幫著戲劇投資人對她下藥,想把她弄上床。計謀沒得逞後又放出這些狗屁流言,在暗地裡變更她的工作時間,逮到機會就惡整她,讓投資人有借口撤回資金還放話要封殺她,害她戲份大幅刪減,所有廣告代言也在一夕間被廠商臨時換角,現在他居然還要告她因個人行為失當而讓公司蒙受巨額損失,威脅她必須賠償經紀公司一大筆違約金。
笑死人了,別說她根本沒那麼多錢去「超渡」那只勢利鬼,就算有,她也不甘心從口袋裡拿出一塊錢去便宜那個大渾球。
「棠心姊,喝杯茶。」助理潘潔如端了杯特調茶品給她,把無線話筒擺好。
棠心接過水杯,既不淑女也不性感地咕嚕咕嚕灌下,但沿著嘴角滑落的水珠依然在她細緻的鎖骨下劃出一道婀娜線條,勾勒出她渾然天成的美。
「這裡沒事了,妳先回去吧。」她請助理幫她買些日用品過來,最近記者跟得緊,她不方便隨便露面。
「那我先走了,妳別太生氣喔,會長皺紋的。」潘潔如安慰她別想太多,雖然連自己在一旁看了都替她感到生氣。
她跟了棠心快三年,幾乎是一路見證她從小咖熬到「女神」的辛苦歷程,其中的酸甜苦辣她看得很清楚,最明白棠心並非外傳的那樣不檢點。
私底下棠心比很多打著清純形象的女明星更自愛,甚少參與跟工作無關的應酬活動,也不單獨和那些金主、高層外出交際,可惜人在做只有天在看,外面那些人都見不到她為了維持身材做了多少運動、忍住多少美食的誘惑,每次拿到劇本都會對著鏡子反覆演練,要求自己把台詞背到滾瓜爛熟,以求在鏡頭前呈現最好的演出。
他們只會捕風捉影地詆毀她陪吃陪睡,在她身上貼一堆價碼、標籤,現在還謠傳她嗑藥,在談話性節目上拿她當主題大聊特聊,一做好幾集……
演藝圈真黑暗!潘潔如本來懷著星夢來當明星助理,現在她只想隱身幕後低調做事,希望棠心也趕快度過這個難關。
「嗯,路上小心。」棠心勉強微笑,叮嚀完便走回房裡,倒在床上試圖放空腦袋,不去想那些煩人的事情。
但不想也不行,因為問題不會在龜殼外自動消失,這不是假裝沒事就能沒事的事……唉,她的腦袋已經開始打結了!
雖然她在人前把話說得很有骨氣,但按照向律師咨詢的結果,現實狀況卻是她如果不回去和那個大爛人低聲下氣地求饒,就是要想辦法拿出一筆錢來擺平那張爛合約,這兩個選項對她來說都很難做到——不對,其實她是有辦法弄到一大筆錢,只要她願意,她相信會有很多大老闆樂意對她敞開金庫,只要她願意脫光衣服爬到他們腳邊去搬那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