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活了八十多歲,數十年來都是孤孤單單一個人,晚年能夠有這麼貼心又孝順的女孩子陪伴,金奶奶就很感動。
「奶奶,我先去掛號啦!等等你要摸,我再讓你摸個夠。」
花彩璽笑笑的拿下那只蒼老的手,將坐在輪椅上的金奶奶推到柱子邊,並將輪椅的煞車拉好,才放心的拿著健保卡去櫃檯掛號。
排隊等了約莫五分鐘,花彩璽終於掛好號,拿著診間叫號單回到金奶奶身邊。
「是掛幾號?」金奶奶好奇的問。
「唔,有點久耶,是五十一號。」花彩璽噘起小嘴,看了看手錶不過才七點十分,門診時間也才開始十分鐘。
本來以為提早出發可以掛到前面的號碼,但看來還得要等上好一陣子才能輪到。
「沒關係,我們先去附近晃晃,我肚子也餓了。」金奶奶撫了撫唱著空城計的胃,從鄉下坐計程車到市區,花了她們不少時間,晚餐都還沒吃呢!
花彩璽點點頭,推著金奶奶到醫院附近的商店逛逛,買了個便當與一塊麵包後,一老一少便在醫院大門旁的樹不用起晚餐。
花彩璽坐在一旁的大理石上,享受著初冬涼涼的天氣,嘴裡咬著剛出爐的蒜味麵包,鹹鹹甜甜的味道令她愛不釋手。
「小璽,這塊肉給你吃。」
打開便當盒,金奶奶看到一塊鹵得香噴噴的肉,想到自己有高血壓,醫生有交代不能亂吃。
「不要啦,奶奶你吃就好。」
「醫生說我有高血壓,不能吃肉。」
「不是啦,醫生是說肥肉跟油炸過的肉不能吃,這是我特地挑選鹵的瘦肉。」她可是在自助餐店選了好久,才選到這塊最不肥的滷肉。
「哎!你這孩子怎麼老是說不聽,反正我就是不要吃啦!」老人家脾氣一來誰也勸不了,乾脆把整塊肉丟到花彩璽吃到一半的蒜味麵包上頭,才滿意的開始享用晚餐。
花彩璽搔搔頭,無奈的看著橫躺在麵包上的滷肉,實在是拗不過她老人家。
吃了幾口白飯和青菜,金奶奶才又說:「你太瘦了,不多吃點不行。還有,以後不要再只吃麵包當晚餐了。」
老人家的關心總是在最後才說出口,花彩璽感動的望著低頭緩慢的吃著晚餐的金奶奶,胸口因老人家的關懷而溫熱著。
她動容的一把抱住金奶奶,嚇得老人家才剛含進嘴裡的飯差點噴出來。
「你這孩子,差點嚇死我了!」金奶奶拍拍驚魂未定的胸口,瞪了眼花彩璽。
「奶奶,你這麼關心我,會讓我越來越愛你喔!」花彩璽才不管金奶奶瞪著老眼,撒嬌的捧著老奶奶圓潤的老臉,用力的親下去。
「哎,你這孩子怎麼、怎麼這麼亂來……我還要吃飯呢!」老人家老臉漲紅,被年輕人發現自己的心思,還有亂吃豆腐的時候還是會很害羞的。
「你這麼可愛,我要親很多下才可以。」花彩璽又捏又親。
「哎呀!你這孩子真是的,我還要吃飯……」金奶奶敵不過年輕人的力氣,慘遭非禮。
「呵呵……」
安仲明以為自己眼花了,用力揉揉雙眼再睜開,眉毛不敢相信的攏起。
上帝,是他眼花看錯了嗎?還是他工作過度操勞到已經出現幻覺了?
那個、那個——在樹下跟一名老人家玩得超級開心的女子,會是那個把他的老闆搞到跟和尚沒兩樣,把他這位對莫特森集團鞠躬盡瘁的好員工壓搾得不像話,被操得幾乎快變成人干,害他沒有時間跟親愛的寶貝步入禮堂的那個花彩璽嗎?
「上帝保佑。」希望她的出現,可以解救幾乎陷入黑暗人格邊緣的老闆大人。
他拿起手機轉成照相功能,調整焦距,朝那個「疑似」花彩璽的女子,連續拍了幾張照片。
第8章(2)
「我可不想再浪費任何時間,我今年一定要跟我的寶貝結婚!希望上帝能聽見我的祈求啊……」安仲明只差沒咬著手帕,淚汪汪跪著對天祈求。
俗話說上司都喜歡做事聰明又能幹的好下屬,不需要多浪費口水,就能看到符合期望的作品自動呈現在眼前。
於是安仲明確認每張照片都有清楚的拍到女子的臉,並且撥了通電話,要徵信社去調查花彩璽這三年來的去向,若那女子確實是花彩璽的話,他就能將這個消息呈上去給老闆大人啦。
聯絡好一切後,安仲明又看了樹下那個女子一眼,心底升起一股罪惡感。
「我說花小姐,你可別怪我把你的行蹤透露給老闆知道,誰教你當初一聲不響的跑掉,害我家老闆變成大怪獸,天天虐待我們這些可憐的員工,甚至到現在我還不能跟我的小親親結婚,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可別怨我啊!」
被罪惡感給激起的同情心,差點讓安仲明心軟,但他可不想再活在每天都工作到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可怕日子,於是他只能祈求上帝能諒解他的自私,再帶著歉意的看了眼那女子,才踩下油門離去。
瞪著躺在桌面上的牛皮紙袋,裡頭的文件已經被取出,藍眸微微瞇起,男人神色陰鷙的瞪著照片裡笑得燦爛的女子。
銳利的雙眸掃向站在辦公桌旁的安仲明,他冷冷的開口,「你什麼時候發現她的?」
「上禮拜四,去簽合約的路上碰巧遇到的。」
薩森·莫特森視線回到照片上,笑靨如花的女子,跟記憶中那張倔強且憂愁的小臉有些許的差異,似乎快樂很多。
原來她是帶著堅定的決心離開他的世界,走得那麼堅決且不留痕跡,讓他一個人在回憶中載浮載沉。
他以為她會很樂意與他共度接下來的每一天,但當她毫不猶豫的離去時,他才發現一切是他想得太美好。
安仲明曾告訴他,他太輕忽一個女人的決心有多強烈,若是讓她傷透了心,要讓她回頭絕對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當他自以為是的提出將交易延續下去,她激烈的反抗與拒絕,確實有讓他大男人的心態被看扁,於是他霸道的不願聽她的話,態意的欺侮她,甚至不曾對她說過一句溫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