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四位公主聽了都忙不迭來安慰她。
「憐兒,你不可以這麼說,你留在宮裡是要替我們孝順父王和王后,還有雨兒和艷兒的母親瑾貴人,你的責任也很重大,千萬不能看輕自己。」花顏忙說。
「是啊,憐兒,你的身子是我們最擔心的,你應該要養好自己的身子代我們盡孝,讓大家都能沒有後顧之憂嫁人。」二公主花雨也安慰道。
「憐兒,你不用感到愧疚,我們也不會嫉妒你不必和親,因為你同樣肩負重任,就因為還有你留下來,所以我們大家才能嫁得安心,你不能讓我們失望。」三公主花晴慎重交代。
小公主花艷噘起小嘴,道:「四皇姐,小艷笨不會說話,怎麼你也和小艷一樣了,說錯話教大家擔心,不管大家嫁到何處,距離有千里遠也無妨,眾人還是可以通信聯絡,我們姐妹間的感情永遠都不會改變,一輩子都是好姐妹。」
花憐見眾姐妹對她這麼好,又喜又悲,她拭去了眼淚,回以微笑。
「小艷,你這話說得真好,讓人要另眼相看了。」二公主花雨欣慰地揉揉小花主花艷的頭。
「二皇姐,你把小艷說得好像多笨似的,我的聰明伶俐可不輸給眾皇姐呢!」花艷故意驕傲地抬高下巴,將大家都逗笑了。
這一笑愁緒沖淡不少,五個姐妹的神情都輕鬆了下來。
她們彼此手拉著手,眼神交會中都是關愛和鼓勵,大家相處的時間不多了,所以更要相親相愛,她們很有默契下了相同的決定。
這天,五個姐妹都沒再流過一滴眼淚,縱使淚水已經盈眶,還是被強忍下去,因為誰也不想帶給大家傷心,尤其是對大公主花顏,因此她們努力維持這份和樂,讓花顏出閣前都能開開心心的。
五位公主直聚到夜深才各自回宮休息。
花顏站在露台看著提著宮燈的宮女送四位皇妹回宮,四組燈火像是亮閃閃的小星星般,往四個方向而去,很快的她們也會像這樣各分一方,只願大家都能有好歸宿。
「公主,夜深露重,別站在外面吹風了,請入寢宮休息吧!」她的貼身宮女青琳走上前來關心說道。
「沒見到皇妹們回宮,我不放心。」花顏的目光仍停留在遠處的燈火。
從小,父王就希望她們姐妹要好好相處,互愛互諒,因為姐妹是最親的親人,卻無法永遠在一起,總有一天要各分東西嫁人,所以更要相親相愛,把握共處的時間。
因此父王興建了瓊宇幽境,幽境裡景致優美,流水亭台、樓閣花園佈置得令人歎為觀止,還有五座美輪美奐的宮殿,依著她們五姐妹的名字命名為顏宮、雨宮、晴宮、憐宮和艷宮,讓她們能天天生活在一起。就是因為如此,她們姐妹之間的關係親密,就算不是同一個母親所生,依然是最要好的好姐妹,加上父王、母后的疼愛,她們一直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或許這也是父王給她們的彌補,因為她們身負和親的重責大任。
在她們姐妹及笄之年時,就已經被指定好和親的對象了。中儒國商業發展驚人,但是國力空虛,又微妙地處在四強勢力拉扯的中心,有如一個天平,必定要盡力維持平衡,不可以有絲毫的傾斜,否則牽一髮而動全身,可能會引來不可收拾的後果。
為了避免這樣的情形發生,先祖制定了和親的規矩,用姻親聯絡中儒國和四強的感情,就算無法完全凝聚各國的力量,總有制衡的效果。
因此身為中儒國的公主,和親便成了她們的宿命和使命。
原本花顏的婚期是訂在明年,那時她才滿十八歲,可是北匈國於年前派使者前來告知,因為北匈王病危,其國師便建議娶繼室來沖喜,所以要將婚期提早,訂在年後的二月二十便要來迎娶。
這消息令父王和她錯愕,她應該是要婚配給北匈國太子狄格,為何卻變成了北匈王,北匈王已經六十餘歲了,做她的祖父都可以,可是這是北匈王的意思,而且對方態度強硬,父王無法拒絕,只得忍辱同意。
她當初知道這事除了悲痛傷心外,也曾抵死不從,和親對她而言已是一個傷害了,而自己的終身還讓人這般玩弄,教她如何接受!
但看父王憂愁鬱結,而母后傷痛無奈,他們對她是那麼愧疚心痛,卻無力改變事實,她便心軟了,不想再為難父王、母后,唯有含淚同意。
花顏明白自己所要面對的是個令她不知所措的未來,北匈國的風俗民情完全不同於中儒國,這個強悍的北方民族,除了生活習慣自成一路外,他們崇武好鬥,士力彎弓,盡為甲騎,愛蓄養奴隸,社會階級分明,律法殘暴嚴苛,最可怖是有著父兄死後,妻其後母、群嫂的原始社會遺風,沒有貞操觀念,而女人的價值更不如一件衣服,不得主人歡心者,若只是被冷落還是幸運的,最慘的就是被當成物品贈人,想到自己要嫁入的是這樣的王國,她仍是膽戰心驚、渾身發顫!
陪在花顏身邊的青琳,發現她臉色蒼白、身子不住地顫抖,急忙勸道:「公主,您冷得在發抖呢,四位公主都已經回宮了,您也快回寢宮吧!」
花顏這才注意到,她不過出了會神,四位皇妹都已經回到自己的宮殿了,她順青琳之意離開露台回寢宮。
另一個貼身宮女青梨正在暖床,看到花顏進來,忙迎上來問候,「公主,床已經暖好了,您要安歇了嗎?」
花顏點頭,「你們服侍我休息吧!」
她們便為花顏卸下發上的鳳冠、珠花、金釵,梳順髮絲,換掉宮服。
青琳扶花顏來到床邊,青梨拉開錦被,撤去被裡的暖水壺。她們在公主睡前都要用暖水壺將錦被烘暖,伺候公主躺下,再為公主蓋好被子。
「公主,還有其他的吩咐嗎?」青琳恭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