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思及此,狄格餘怒難平,一把搶回思夫人手中的酒壺,直接以嘴就壺喝了起來。
此時若閛走入,「王上!」
狄格放下酒壺,看著他,「什麼事?」
「王上,屬下剛去見過公主,公主她……」
狄格大聲打斷若閛的話,「混帳!誰讓你去看她的,本王不想聽到任何有關她的事!」
「是!」狄格恭敬應道,隨即轉身離開。
「慢著,那個女人現在一定是哭哭啼啼的,哀求想離開死牢吧?」狄格寒著聲音說道,全然忘了自己之前說過的話。
若閛聞言面有難色,避重就輕地答道:「呃……公主是氣色不佳,看起來很沒精神,死牢裡又濕又冷,實在不適合公主,王上,您就大發慈悲赦免公主的罪,讓公主離開死牢。」
「她還是死不認錯、態度強硬,對不對?」狄格說道。兩人相處的時間不算短,她的個性他一清二楚。
若閛垂首,道:「公主的確還是堅持己見,可是……」
狄格舉起手阻斷了若閛欲出口的話,「好,她想和本王鬥,本王就看她傲骨能支撐多久,今後誰都不准為她求情,除非她肯自己承認錯誤,肯跪在本王面前懺悔,本王或許可以網開一面放了她,否則她就待在牢裡到老、到死!」他冷聲命令道,就不信自己馴服不了一個女人。
他就不信她有什麼能耐與他對抗。
???
今天是花顏在死牢裡的第四天。
天天都有人來探望花顏,思夫人是走得最勤的,她天天都來,也天天都請求花顏向狄格道歉,以換取自由;不止是思夫人,多位和花顏交情不錯的夫人也都來看她,並苦口婆心勸著她,希望花顏別做以卵擊石的傻事。
可惜花顏的心意如鋼鐵般堅硬,任何人都勸不動。
若閛、歐脫兩人輪流來探視花顏,除了勸說外,也細心注意她的情形,以便向狄格稟報。
花顏看著眼前兩位夫人,她們一搭一唱從仁義忠孝,說到了綱法倫常,目的同樣是要她向狄格道歉,她們已經說了近一個時辰似乎還不嫌累,但是她卻聽到頭疼,不斷用手揉著額角。
「公主,我們是將你當成好朋友,才希望你能早日脫離牢獄之災,姐妹們都很擔心你,你就別堅持了,順大家的意與王上和好吧,難道公主不懷念和眾姐妹在後宮的快樂時光嗎?姐妹們可都很想念公主的!」清夫人說道。
花顏還是搖頭,「兩位姐姐,我也很掛念大家,但我的心意已決,你們就不要再費神勸我了,兩位姐姐若真心對我好,就讓我決定自己的未來吧!」
兩位夫人臉上的神情滿是無奈。
這天下午,死牢裡來了兩位特別的訪客。
「公主、公主!」青琳、青梨哭喊著,急忙衝到花顏被囚禁的牢房前。
花顏吃驚地看著她們,「青琳、青梨,你們怎麼來了?」
「王上下令帶她們入宮的。」歐脫走上前說明,並命獄卒打開牢門。
青琳、青梨急忙衝進牢裡和花顏緊緊擁抱著。
歐脫接著表示,「公主,這獄門打開了就不會再關上,只要公主想通,便可以隨時離開面見王上,王上對公主已經是情義深重,還望公主別讓王上失望了!」語畢他隨即離去。
「公主,您怎能受這樣的折磨啊!」青琳傷心地道。
「公主金枝玉葉,以前主上、主後連責備一聲都捨不得,現在卻被打入牢裡,公主,您真是受苦了!」青梨也是難過不已。
花顏急著想弄明白,「青琳、青梨,王上怎會讓你們入宮?這是怎麼回事?」
「今早歐護衛來到了行館,說王上命令我和青琳馬上入宮,於是我們便隨著歐護衛進宮,來到宮裡,奴婢們才明白公主的事,就飛快趕來看公主了。」青梨回道。
「你們有見過王上嗎?」花顏再問。
青琳搖搖頭,「沒有,奴婢並沒有見到王上,公主的事是歐護衛對奴婢們說明的。」
青梨忍不住地拉著花顏的手,激動喊道:「公主,您去向王上道歉吧,若王上要您賠罪,公主您就賠罪嘛,奴婢不要公主您出任何事,公主您不能有事的!」
青琳也嗚咽地道:「公主,奴婢明白以您的明理、善良,事情錯的不會是您,可是他是王上,權勢如天,公主怎可能強得過王上呢?那就順應王上的意思吧,您不是教過奴婢『識時務者為俊傑』嗎,公主,您就委屈點,來日方長,總要有命才能有希望呀!」
青琳、青梨的話令花顏心痛。她們是最瞭解她的人,卻也不得不懼於王上的威勢而屈從,難道女人的命運真只能隨人擺佈,不能有自尊嗎?在中儒國是如此,北匈國更是這樣,她真破除不了陋習嗎?
花顏看著擔心哭泣的青琳、青梨。她們臉上的恐懼和每位來看她的夫人是一樣的,因為她們都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唯有順從才能活下去,因此她們都活在不確定的害怕中,只怕惹怒了頂上的天,讓自己無可憑恃。
她還要做這樣可悲的人嗎?不!她要放手一搏,賭她的性命,也是賭她的感情!
「別哭了,你們若還認我為主子,就不要再多說什麼,聽從我的決定,現在能支持我的也就只有你們兩人了!」花顏嚴正、堅定地說道。
青琳、青梨本想說些什麼的,但又頹然放棄。公主既然心意已決,她們還能說什麼。
花顏欣慰地笑了。她會用事實證明,不論王上用什麼方法,也絕不能教她屈服的!
???
「見過王上。」
狄格才在思夫人的宮殿前下馬,就聽到了一聲極柔媚的聲音,他往旁看去,舞夫人正笑意盈盈地向他行禮。
「什麼事?」狄格冷淡出聲。
「王上,臣妾親自準備了幾樣王上愛吃的小菜,請王上到臣妾宮裡,讓臣妾好好款待王上。」舞夫人說道。
狄格卻一動也不動,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大手一揮,拒絕道: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