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你這麼做,不怕後悔嗎?」
「這些事,我是深思熟慮過的,不怕告訴你,其實我本不打算嫁人,只想把錢存夠了,就去做個小本生意,教你武功,等你出師了,也成家了,我就找一處清靜的地方,閒雲野鶴的過日子。是的,她一直是這麼打算,可是她遇上了封無忌,他對自己情深意重,她也對他動了情,但就算有情,她也不是一個只會仰男人鼻息的女人。
「可是姊不嫁人,無依無靠的,不怕嗎?」
「我有武功,又有緝捕查案的本事,不怕。況且,別以為嫁了人就好,記得我給你說的那些案件嗎?有多少媳婦身不由己,受迫害的、被打殺的,妻妾惡鬥,婆媳糾紛,整日不安寧,姊姊是江湖的人,還是自由點適合我,那男人既就跟著他,等他哪一日厭了,或是喜歡上其它姑娘,我便離開。」
她說得豁達,沒有一絲委屈,是因為她心裡很清楚,以封無忌在朝中的地位,就算他要娶她為妻,恐怕皇上第一個就不答應,以她的地位,能當宰相的妾就算高攀了。
在自己決定跟著封無忌時,這些事她都想過了,她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只要封無忌疼她一世,她便跟他一生,若緣分斷了,她也不會怪他,役有名分的妾,進可攻,退可守,最是適合。
日擎看來許久,才緩緩點頭
「我明白了,姊。」
她笑著拍拍弟弟的肩。「我就知道你懂事。」
能夠說服弟弟真好,她一直覺得老天待她不薄,重生之後,讓孑然一身的她,多了一個胞弟,又懂事又體諒她。
她含笑看著弟弟,卻發現弟弟一雙眼征怔的看著她,目光有些奇怪。
「怎麼了?」她問。
他搖頭。「沒什麼。」
她也沒多想,突然覺得手癢,建誚道:「趁今日有空,咱們來練習幾套拳法,或是劍法?嗯?」
「不了,我今日想唸書習字,姊也不適合再跟我動刀動槍的,免得身上多了淤青傷疤,封太哥可會怪我。」說完,他便轉身往書房走去。
唐月涵一呆,心想這小子,居然像爹要嫁女兒的口氣,老氣橫秋的,他才多大呀。
才跨出門口的唐日擎,突然停住腳步,轉過身來對她說道:「其實,不管你是不是我姊,我都會照顧你一蜚子的。」
唐月涵一時傻住,呆呆的看著唐日擎對她笑了笑,便很自然的轉身邁步而去,那笑,彷彿旱一種理解,一種心昭不宣。
直到弟弟走了,許久後,她才回過神,原來他……早已感覺到她的異常,並非全然不曉得,明明知道她可能不是他的姊姊,卻什麼都沒說,什麼也沒問,就這樣默默的接受了她。
想到適才他說的那句話,不管自己是不是他姊,他都會昭顧一蜚子。
她心由感動,鼻頭有些酸,這小子,裡然成熟了不少,還真的變得老氣構秋了呢。
之後,姐弟兩人還是想以前一樣談笑著,到了晚上,她沒料到,還得處理一個男人
當花鐵鷹出觀時,她雖然沒料到他這麼快就找來,卻也不意外。
他望著她,站在她寢房的門外,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靜靜看著她。
唐月涵被上外衣,整裝好後,便走出來,笑間:「可要喝杯熱茶?」
他搖頭,沉吟了一會兒後,才輕輕說道:「我只是來道一聲謝。」
她點頭,繼而搖頭,語調中不無愧疚。「說起來,是我連累了你,孩該道歉的是我。」
花鐵鷹望著她,月下的容顏,嬌美迷人,月影在她精緻的五官上,留下斑鳩的明暗,更顯得明媚動人。
「你喜歡他?」他突然開口問。
她知道他問的是誰,心想到了這時候,他問這有什麼用?花鐵鷹應該明白,那人不是任何人惹得起的,不過為了讓花鐵鷹死心,她微笑道:「喜歡。」
這回答讓花鐵鷹心由一沉,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喜歡就好,我不希望你是身不由己。」其實多多少少,他內心是抱著一絲期待的,期待聽到她告訴自己,她一點也不想跟著那個人。
「別擔心,是我自己決定跟著他的。」她故意說得輕鬆,不希望他再對自己有任何期望。
許久,他深深歎了口氣,低聲道:「侯門深院,不比一般大戶人家,很多事要謹慎,你……好好保重。」
她笑道:「我會的,你也是。」她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怕她嫁進去後,所遇上的風險。
相爺是什麼人,以他的身份,娶的正妻必定是皇族或權臣之女,她進相府,只能做妾,花鐵鷹也是做捕頭的,那些妻妾惡鬥的案例,他自然不陌生,就怕她孤身一人,受了委屈。
說真的,她還不怕呢。
「若將來真的委屈,我找你求助,你可會相助?」她知道花鐵鷹的本事,在江湖上,他的人脈比她還廣。
花鐵鷹聽了眉頭一挑,目光亮了亮。「當然,若你有難,知會我一聲,我必為你出頭。」
他要的正是這句話
「不過出頭總該有個名頭,非親非故的,會教人說閒話的,不如咱們結拜兄妹可好?」
當她提出這意見時,花鐵鷹不由得一怔,望著唐月涵堅定而清澈的目光,他心中苦笑,他確實對她有意,只可惜有緣無分,但他畢竟是個氣量海闊的男人,雖然得不到她,但只要她開心就行
想到這裡,他心境一片澄明,爽快的點頭。「好!」
「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吧。」於是唐月涵去把日擎和林癸挖起來,準備了几案和酒,因為事出突然,只能一切從簡,明月當便以月為證,兩人以酒祭拜天地,結拜成兄妹。
唐日擎突然多了一位兄長,又是大名鼎鼎的名捕花鐵鷹,興奮得不得了。
這正是唐月涵的計劃,以後她入了相爺府,多有不便,至少還有花鐵鷹可以照顧日擎,比她更適合,日擎還可以跟著花鐵鷹見見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