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宰相高深莫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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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我好?奇怪了,我怎麼就感覺不到呢?」

  當那雙墨眸逸出一抹邪氣時,皇上不由得心頭咯瞪一聲,他很明白,封無忌看似溫文爾雅,但那只是裝出來的,真正的他,一旦狠起來,絕對殘忍不留情,而且此人最恨別人用權勢逼他。

  想他當初為了爭奪皇位,與其他皇子鬥得你死我活,但封無忌比他更狠,他是見識過這些手段的。

  皇上一直很慶幸封無忌是自己人,但同時也沒有制住此人的把柄,因為他不留戀權力,不迷戀美人,反而是美人迷戀他居多,倘若封無忌要走,自己是沒辦法留住人的。

  他從沒見過這人在意什麼,不在乎名利、沒有親人、沒有子息,二十四歲了還不娶妻,身無家累,而且又有一身武功,這種人是沒有弱點的,也最有無法無天的本錢。

  自己基於私心,表面上是給他說親,實則也是存了可以制住他的妄念,只要封無忌娶了妻、有了子息,還怕沒有牽掛嗎?

  做人怎麼可以沒有弱點呢!都坐到相爺的位置了,還一副愛理不理的囂張樣,在他還是皇子時,就治不了封無忌,當了皇帝後,還是治不了他,真是太太可惡了!

  「唉,你說的這是什麼話?當初說好的,你助我登上皇位,我一定與你分享富貴。」皇上本來想用恩賜的態度說出這些話,可是一對上封無忌的眼神時,不由得一陣心虛。

  那雙如獵豹的眼,好似能看透一切。

  封無忌緩緩說道:「你若是真感念我這個朋友,就別再拿這種女兒家的事來煩我。」

  皇上張著嘴好半晌,說不出反駁的話,儘管想否定,可是在封無忌的逼視下,最後只能深深歎了口氣。

  「好吧,好吧,這事朕就為你擋下了,太后和七公主那邊,朕會去說,沒人會逼你。」

  又回覆成「朕」的自稱,封無忌也表現出一個臣子該有的態度。

  「謝聖上。」

  當然,這只是表面,不該讓的時候,他可是不會讓的。

  此時,皇宮的公公急急來催,聖上該回宮了。此番皇上可是私自跑來的,否則哪有皇上來見臣子?該是將宰相召進宮才對。

  「急什麼,朕一盤棋都還沒下完呢。」皇上十分不悅。

  「皇上,太后找您呢,若發現您不在了,奴才們可是會遭罪的,請皇上體念奴才們。」跪在地上的公公,說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甚至還偷偷看向相爺,眼中有著乞求。

  皇上不耐煩道:「等朕把這盤棋下完。」

  說也神奇,在他說完這句話後,原本看似不相上下的棋局,竟一下子兵敗如山倒,不過一盞茶的工夫,皇上的白子被吃得全盤皆輸了。

  「謝皇上承讓。」封無忌笑得光采照人。

  皇上一臉乍青乍紅的,連想繼續賴在這裡的理由都沒了,氣得站起身,罵著跪在地上的奴才——

  「哭哭哭,就只知道哭,把朕的運氣都給哭跑了,害朕輸棋!」

  明明是他技不如人,卻遷怒到奴才身上,嚇得一干奴才又是叩頭又是求饒。

  偏偏他這一頭罵得起勁,另一頭的封無忌卻像在看好戲,連一句好話都不說。

  說情等於欠皇上人情,這個奸詐的封無忌心似鐵,就是不說情,甚至還打了個呵欠,一副他再不走,會擾人休憩似的。

  逼不得已,皇上只好甩袖命令。「走了!」

  「恭送皇上。」封無忌很有誠意的行揖禮,從頭至尾,只有這時候才像個臣子,而且是為了趕他這個皇帝走,才這麼做的。

  皇上怒氣沖沖的走人,這下好了,媒沒作成,還得想辦法應付太后,想到這裡他就煩!

  他一邊走,一邊說:「這個封無忌,真是可惡,莫說一點面子都不給朕,連棋盤上照樣殺得朕片甲不留,一點都不把朕當皇上。」

  他嘴上罵歸罵,心裡卻知道,他最愛的,就是封無忌這一點,為自己做事,不是因為他是皇上,而是當他是朋友。

  人爬得越高,越覺得高處不勝寒,越需要一個真正的朋友,封無忌便是真正的朋友,他這個皇上就愛往相爺府跑,因為只有來這裡,他才可以清靜,莫說這兒沒有煩人的後宮妃嬪爭寵,也毋須整日繃緊神經,在乎眾多耳目,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來到這裡,他才可以暫時放下皇上的身份,當一回普通人。

  底下的奴才全都知道皇上的心情,所以儘管皇上數落著相爺,但沒有人敢跟著罵,因為他們知道,相爺是皇上最信任的人,比自己的親人還信任。

  「你們說說,這封相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人?朕的七妹不說,每年外夷進貢的美人,都是數一數二的,朕想賜他幾個,他都看不上,唉,真不知什麼樣的女人才會入他的眼?」

  聽著皇上的牢騷,奴才們互看一眼,誰都無法回答,皇上也不需要他們回答,他一邊說一邊坐上馬車,心不甘情不願的回皇宮去了。

  待皇上一走,另一匹快馬奔來,匆匆進了相爺府。

  第1章(2)

  趕走了煩人的皇帝,正在池邊拿著飼料餵魚的封無忌,臉上一片清明無波,看似有情卻無情的眼,望著張嘴爭著要吃飼料的魚兒。

  他看似盯著魚,卻沒忽視眼角餘光瞥見護衛劉剛與一名趕來的手下低聲說話,只見劉剛怔住,眉頭深擰,接著點點頭,讓那手下待著,便轉身朝他走來。

  「相爺。」

  封無忌將手中的飼料輕撒一把,意態悠閒,淡道:「何事?」

  劉剛卻猶豫了,甚至沉默了會兒,斟酌著如何開口,這倒引起封無忌的疑心,他轉過臉盯著劉剛。

  「發生什麼事?」

  劉剛之所以猶豫,是因為他覺得這事說出來會影響相爺,可是又覺得這樣的想法有些可笑,相爺何曾在意過誰?何況那人也不是相爺的什麼人,遂收起猶豫,正色回答——

  「稟相爺,咱們的人收到飛鴿傳書,是關於慶天府燕捕頭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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