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明是刑部尚書,掌管全國各刑府,他正想檢起地上的箭矢時,一隻手攔上前。
「別碰,可能有毒」說道
李朝明一聽,臉色劇變,手也跟著收回,驚愕地瞪著她。
她解釋道:「這把箭的外形跟一般的箭不一樣,看這箭矢的顏色,是不是比較油光?上頭似乎塗了一層東西。」
李朝明仔細審視,具真如她所言,這箭矢在白曰的反射下,的確特別油光,他不由得另眼看待,看不出這位少年公子如此觀察入微,思路敏捷。
唐月涵習慣遇事便開始調查,在眾人的目光下,從衣襟裡掏出一條手帕覆羔在箭玍的一端,重起來細細觀察。
這時呂超已經回來,神情陰鬱,一臉愧疼的對主子說道:「屬下無能,沒追到人。」
「不是追不到,而是沒有人。」唐月涵一邊看著箭一邊說道
她的話讓封無忌、李朝明、劉剛和呂超,全都一臉意外地盯著她。
封無忌深不可測的墨眸更是炯亮,他饒有興味的詢問。「這位公子何出此言?」
「這把箭不是人射出的。」
她這話更是讓人一頭霧水,李朝明還以為她有什麼驚人之語,聽她這麼說,」不禁搖頭。
「箭不是人射出的,那它怎麼飛來的?難不成是被風吹來的?此話一出其他好聽八卦的客人也不由出聲。
唐月涵也不惱,她知道越是誇張的事,越需要證物,因此回答道
「根據我的判斷,這把箭是被人用一種設計巧妙的器具射出的,這器具先把箭固定在弦上,瞄準好目標,然後用其他東西拉開弓弦,塗上躐油,再用用火燒等到蠟油燒斷了拉弦的外力,這把箭會射出,大人請聞,這把箭上還留有蠟油的味道呢。」
李朝明一楞,他上前嗅聞了下,目光微詫,看向唐月涵的目光再次閃著不可思議,從他驚異的表情來看,劉剛等人已知唐月涵的話具有可信度了,封無忌更是瞬也不瞬的盯著她。
唐月涵繼續說道:「因為是用器具所發,所以這箭必須做得特別輕、特別小,才不會失准,依我判斷,設置這把箭的人,在一刻前就已經不在那個位置上了,因為蠟油燒光需時一刻。」這下子李朝明等人不敢再看輕她,甚至對她起了一股敬意,這人當真不能小覷。
封無忌眸中靈光閃動,薄唇微揚,看來那次救祖孫的事件,果然不是胡謅的,這女子不但機智,而且十分聰明,他看她的目光,也從驚異轉成了迷惑。
怪了,這世上,怎麼會有人這麼像?這舉止、這表情、這說話的口氣,都和燕英彤一模一樣。
他怔怔的盯著她,那奇妙的感覺加深了,他甚至產生一種怪異的想法,除了外表不一樣外,他覺得她就是第二個燕英彤。
李朝明不由得心驚,奸人歹毒,竟設下這毒計,倘若這箭傷了相爺,莫說只是擦傷,那毒藥也會害死相爺,想到這裡,禁不住暗冒冷汗。
他慎重的拱手示敬。「多謝這位公子相救,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哪,不知公子貴姓大名?」
唐月涵談道:「無名小卒而已,不必掛意在下只是還這位公子的人情。」她轉頭看向封無忌,嘴角抿起錢笑。「公子似乎容易惹麻煩上身,還是不要隨意拋頭露面的好。」
她竟然用他說過的話,來將他一軍,把「拋頭露面」四個字原原本本還給他?
不只封無忌怔住,一旁的李朝明和劉剛、呂超等人更是呆愕站瞪大眼。
第8章(2)
唐月涵將箭矢放在桌上。「這個證物就交給各位了,倘若到附近搜一搜,說不定還有機會找到發射的器具呢。」
語罷,便越過封無忌回到自個兒座位,丟了一錠銀子在桌上,拿起紗帽
目送她離去的背影,李朝明低聲向封相請示。「相爺,那位公子說得對,下官認為,有必要派人去清查四周屋舍。」
李朝明等著他的同意,卻遲遲得不到回應,不由得疑惑抬頭,卻發現相爺依然怔怔地盯著那位公子離去的方向。
「相爺?」
封無忌突然回神,轉頭看向李朝明,問他剛才說什麼,李朝明忙又請示了一次,才得到他的應允,便匆匆離開茶館佈置事宜,封無忌等人也不出茶館,不一會兒,另外兩名護衛和馭夫駕著馬車來。
向一名護衛上前,在主子耳邊低聲道:「相爺,咱們的人一直守在暗處,果然見到相爺遇襲後,在看熱鬧的人群中,有一個人悄悄離開了。」
封無忌目光一冷。「可有跟著?」
「咱們的人謹記相爺的命令,沒有打草驚蛇,偷偷跟著那人去了。」
「很好,我倒要看看這躲在陰暗處的老鼠,到底是何模樣?」
其實當時就算唐月涵沒出手封無忌也能躲過那一箭,他早就得到密報,有人打算趁著他微服私巡時刺殺他,他等著對方出手,事先布了局,並猜測對方必然會派人在現場查驗是否刺殺成功,暗中派人盯梢,就是要找出在眾人看熱鬧時,有誰是鬼鬼崇祟離開的,因為這離開的人,有可能是去通風報信。
手下聽了他的囑咐後便離去,很快沒入人群中。
封無忌上了馬車,緩緩入座,在蓋下車簾前,他開口低喚
「呂超。」
「屬下在。」呂超立即上前拱手應答。
封無忌嘴角的淺笑似邪非邪的抿出。「你倒說說,相爺我何時說過看上那人了?」
見到相爺這樣笑,眾護衛們皆神情一變,擔優地看向呂超。
呂超則是一臉茫然,望著相爺的柚情,疑惑問:「相爺沒有嗎?」
「你說呢?」封無忌笑笑的問,那笑,透著一股難測的危險味兒。
呂超先是一呆,自從他聽劉剛說起,相爺因為唐姑娘的出現,而心情好轉時,便以為相爺對她有好感,難道自己搞錯了?
他心中驚惶乍現,總算後知後覺知道自己惹相爺不高興了。
「是屬下失言了。」他忙低下頭,一臉愧疚,非常誠心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