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要罪證,馬上就有。」弋風皇帝笑得得意。「朕派五軍都督去擒拿叛變的皇子,一旦從他們身上搜出虎符來,褚非就難逃死罪,而你,朕也絕對不會輕曉。」
要他怎能不開懷?他正想找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治治他那幾個有勇無謀的皇子,順便除去龔閥千金……褚非這做法正中了他下懷,他會好好地謝謝他,賜他死個痛快。
龔風華眉頭緊蹙置著,這麼說來,褚非是將他皇衛司的虎符交給幾個皇子了?難道說,他是打算利用皇子叛變時,趁亂將她帶出宮?
這不像他會做的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忽地,她想起褚非說,他看到她眼裡的世界……而弋照霆這時也在場,難不成褚非發現了他的真面目?
「等朕得到龔閥,便要向婁月舉兵,以仙寧公主之死討個公道,到時候這片大陸上,還有誰是朕的對手?」
她不語,這才明白原來仙寧公主之死是一石二鳥的妙計,非但可以嫁禍龔閥,還可以藉此向婁月發兵……這人,眼裡除了自己的天下,可還裝有其他?
思忖間,突然聽腳步聲逼近。
「啟稟皇上,五軍都督被後麒營的皇城軍給擒拿了。」來者為禁衛軍副統領,一接獲消息便趕來通報。
「什麼?」弋風皇帝惱火地取下掛在腰間的令牌。「拿膚的令牌,要後麒營一道拿下叛變的皇子們。」
禁衛軍副統領立刻接下,趕忙傳令。
就在這時,弋陽宮西側爆開巨大聲響,「轟」的一聲,地面為之震搖。
弋照霆急聲喊道:「查看」
「是!」隨侍立刻前往弋陽宮,但人才剛離開,寢殿方向就也傳來巨響,又是一陣天搖地動,隨即看見火花竄上天際。
「這是怎麼回事?」弋風皇帝驚愕地問著。
弋照霆不解地看著天空一片火紅,龔風華卻已猜出必是褚非所為。
他擅長製作火藥,而他會用火藥炸皇宮肯定是為了她,如果她是他,為了救出所愛的人,下一個要炸的,必是——
才忖著,宮裡再次發出轟然巨響,而這次的聲音更近。
「那裡是」弋照霆喃著,大聲喊道:「退,全退,護駕」
他差看宮人侍衛護著弋風皇帝往後退,指揮看禁衛軍前去救火,回頭目光落在龔風華身上。
「襄伶,走」她站起,抓著貼身丫鬟急聲道:「往西邊退,五軍都督所要是著火會連爆的。」
宮中所有的火藥全都收放在五軍都督所的倉庫,一旦爆炸,別說弋陽宮會面目全非,包括東邊一列的武將辦公所,全都會夷為平地。
就在她說話時,轟然巨響再起,破瓦碎礫四射,猶如暗器,一波波爆炸震得地面憾動難止,微涼的夜風捲起熱潮,往四周波及,靠近五軍督都所的人,重則當場炸死,輕則被爆風給震飛,就連身在東日殿的人,也都被震趴在地,龔風華亦然。
而震開之際,她握著襄伶的手不禁鬆開。
她四處摸索找不到人,當下急聲喊道:「襄伶。」
火藥一波波地爆開,耳邊陣陣轟隆巨響,教她聽不到逼近的腳步聲,更搞不清楚週遭到底是怎樣的狀況。
就在這時,有人握住她的手,原以為是褚非,但那手勁令她想也沒想地撥開,欲起身時,腰間一陣椎楚,像是被尖細的銳物刺入,她反手往那人一抓。
「龔風華,子凜在哪?」
這噪音她眼皮一跳,「弋照霆?」
「說出子凜的下落,本王可以饒你不死。」他早就知道她和子凜的身份,當然也清楚她是女扮男裝。
她撇唇冷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弋照霆。」
「你會假扮龔閥女王,就代表子凜她還活看,對不對?你說我可以饒你不死。」他將她扯到東日殿邊上,避開陣陣的爆風。
「子凜死了。」她回道。
「胡扯,她不會死的,她說過她有異能,本王也親眼看過。」
「錯了,有異能的是婁戰耒……是他吸附了子凜的傷勢,讓子凜誤以為自己擁有異能。」這事她懷疑已久,拿來騙騙他也不錯。
「你騙我!子凜未進質子府,就在宮中陪伴我,她有無異能我會不知道?」弋照霆冷笑著,壓根不信她的說詞。「龔風華,告訴我她的下落,我要迎她為後。」
「你父皇還沒死,弋照霆。」她提醒他。
「快了,托褚非的福,剛剛那場爆炸傷了我父皇,我真該謝謝你們。」
「是嗎?」她低低笑著,「那就祝你當個寂寞的皇帝,因為子凜……你永遠也找不到。」
聞言,他神色一凜。「好,既然你不說,那就死吧……反正身為替身,你本該為子凜而死。」他將短劍沒入她體內。「這紙錐劍本來是要用在我父皇身上的,托褚非的福,我就拿你來試試效果。」
腹部椎楚難過,龔風華緊握著他的手,「弋照霆……」
他使看勁,欲抽出尖細如錐的短劍時,後頭一陣劍風逼近,迫得他只能放手,往旁一退。
回頭望去--「褚非,你竟然要殺我?」
「你何不問問自己做了什麼逼得我必須這麼做!」褚非握劍的手微顫著,「當初稚告訴我,你可能是沉船事件的幕後主使,但我不信,仙寧公主被殺,我還是不信是你所主導,儘管一切證據都指向你,我還是盼望著你有苦衷,可你竟然連稚都不放過……從一開始的順口溜,甚至要我勸稚護送仙寧公主……這都是你的計劃,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不想殺她,但只有她死,子凜才能自由!」弋照霆哼笑著,對於自個兒的做法,沒有半點後悔。「順口溜只是個開端,婁月既然要求和親,自然正中我的下懷,之所以要你去接近龔風華,因為誰都看得出她對你有情有義,就算她不答應,屆時改由你護送,你說她會不會陪你去?」
當年龔風華要回龔閥時,他親眼瞧見她吻了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