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是有兩問房,你回隔壁睡吧。」龔風華拒絕道。
「不,我要在這裡守著,現在左家兩兄弟都不在,我就是你唯一的貼侍,自然是由我來保護你。」他說得一副當仁不讓的口吻,「你放心,我就守在這裡,有任何風吹草動,我會馬上喚醒你。」
這麼堅持?!「那就辛苦你了。」她只能如此說。
「應該的。」
第十一章 重扮女裝(1)
不知道是身邊多了個人,還是因為那個人是褚非的關係,向來淺眠的龔風華這一覺睡得極為安穩,甚至破天荒地睡到快中午。
「為什麼不叫醒我?」
褚非站在床畔,眸底佈滿血絲,但笑意卻極為迷人性感。
「嗯,看得太入迷,忘了。」他沙啞喃著。
昨晚看著稚的睡臉,他就像是被勾了魂,只能癡癡的看著,捨不得移開眼。
尤其當稚初醒,美眸微張的瞬間,他幾乎是屏氣凝神地欣賞他的美天,他恐怕看一輩子也不會膩。
龔風華聞言,雙頰染緋。
「你傻啦。」她佯惱道。
「清醒得很。」
「我又沒叫你別睡,還真是站在這兒一夜?」她沒好氣地說。
也不知道接下來能不能順利地度過這一關,竟不替自己多保存一點體力。
「有什麼法子,你一日為主,我終生為奴。」褚非說得大言不慚。「往後你睡時,就由我守房好了,讓左家兩兄弟睡飽一點。」
稚的睡顏他要獨佔,誰都不給看。
「主子,人家是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一定要這麼自暴自棄嗎?」端著膳食和茶水進房的項予忍不住吐槽。
「誰說我自暴自棄?你懂什麼啊?」趁他雙手沒空,褚非毫不客氣地往他頭上巴去,結實又響亮。
「你別以為你是我主子,就可以隨便打我」項予氣得哇哇大叫,把托盤往桌面一擱。
「就打你,怎樣?」
瞇起細長的眸,他扯下綁在肩上的包袱,威脅道:「不道歉,就不給你」
「拿過來。」褚非勾勾手指。
「道歉。」項予扶持看包袱命令。
「你欠揍啊?」他怒目瞪去。「知不知道你是我的貼侍?一點規矩都沒有,知不知道我很沒面子?」
「你賭輸自己為奴的時候,有沒有問我,我掉了面子沒?」
「還頂嘴?」
一主一奴對峙著,突然聽到一記忍俊不禁的笑聲。
「你們這對主從真是一對寶。」龔風華笑道。
眼前明明是危急存亡之秋,怎麼他們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別這麼說,我沒他那麼囂張。」褚非哼了聲,伸手要童包袱。「還不快點拿來?」
項予丟出包袱,撇嘴嘀咕著,「到底是誰囂張啊?」
褚非瞪他一眼,動手打開包袱,龔風華湊近瞧著。
「這不是姑娘家的農裳?」那輕飄飄又色彩鮮艷的軟緩,是婁月的特有布料,穿在姑娘家身上,曲線畢露。
「是呀。」他點著頭,連著包袱遞給她。「待會去試穿,看看尺寸合不合。」
「……我穿?」
「是啊,我特地要項予去浦子找的。」
「龔爺身形瘦高,一時間要找到合適穿的還真不容易。」項予忍不住邀功著。
「我家主子說了,我沒在宮裡露面,那些侍衛也認不出我是誰,由我上街採買目前為適合,順便打聽一點消息。」
「對了,你還沒跟我說城裡有什麼動靜。」
「就一隊一隊的官差沿街搜著,而四大城門都封了,聽說暫時禁止進出。」
褚非微揚起眉,「這就怪了,怎麼沒瞧見有人搜客棧?」他自己也是負責皇城軍的,若真要搜城的話,客棧和茶樓、賭坊等都是搜查重點,怎麼可能放過。
「這裡既然是景大人帶咱們來的,自然不會讓官差接近這裡,再者,搜城不過是個掩人耳目的動作罷了。」龔風華喃著,皺眉拿起那料子輕柔的天藍色衣裳,像是不能忍受自己穿上它。
「你就這麼確定?」褚非雙手環胸地看了她一會,最後忍不住幫她把衣裳轉過來。「你拿反了。」
「你倒是挺熟的。」
「好歹看過花娘是怎麼穿的。」他沒多想的回答。
「喔所以你是從花娘身上知道怎麼穿的?」那倒是,弋風的花娘確實相當喜愛這種軟絞,貼覆著體態,引人無限遐想。
「是啊,難道你……」話到一半,瞥見自家貼侍不斷地朝他眨眼。「你眨什麼眼?眼睛抽筋呀,找大夫去。」
項予抽了抽嘴角。不管了!主子真是笨到極點,沒救了。
「你要是真不會穿,到時候我再幫你。」褚非一臉正派地說。
喔,還會幫人穿女裝……龔風華揚起眉,不置可否。
「倒是你剛剛提到,宇史城只是個掩人耳目的動作,要真是如此,又何必大費周童地封城?」他壓根不覺有異,自顧自地道說。
「有人戲演一半的嗎?我現在比較擔心的是……顧起。」
褚非倒了杯茶遞給她,「你認為公主的死和他有關?」
「你認為呢?」
「……」他喝著茶沒回答。
龔風華不以為意地頤著茶,「昨晚,他在哪?」
「不知道。」因為他在找他,所以根本沒注意顧起後來上哪去了。
「說來也是我的錯,都怪我思慮不周。」她歎了口氣。
她沒料到為了嫁禍給她,弋照霆竟不惜犧牲自己的妹妹,那麼,為了得到她的命,是不是就連褚非的都會搭上?
她會不會做了錯誤的判斷?也許該趁現在要褚非趕緊回頭……
「你在想什麼?」
男人的嗓音近在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廓,教她不自在地縮起肩。
「沒什麼。」說話就說話,幹麼非得貼得這麼近?
「別亂想,有我在。」
龔風華不由得苦笑。就是因為有他在,她才覺得傷腦筋。
「先吃點東西,再想想有什麼法子可以出城。」他拉著她起身,唇角的笑意無所畏懼,彷彿不管橫在面前的關卡有多艱難,他一定都能為她跨過。
「法子嘛……」她沉吟著,拿起筷子,卻沒什麼食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