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天赫見她眉心緊蹙,一臉難受的模樣,心中的憐惜更深,實在捨不得看她這麼的難過。
他情不自禁地握住她微涼的手,安慰道:「都已經過去了,既然你已經離開了家,就與你那個冷血無情的大哥沒有任何的干係。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他由衷地想要保護她,並且不光只是這一路上讓她免於王守等人的傷害,而是往後的每一天,他都不像讓她再受到半點的委屈。
幾日前,她為了逃避她大哥手下的追捕而躲進他的馬車,兩人相處的時間並不久就各自分開,但他的心裡卻對著她有著莫名的惦掛與牽念。
本以為他們之間該就只有幾日前的一面之緣,想不到竟然再度巧遇,而他更想不到的是,她竟是爹娘意屬的兒媳婦人選!
這,就是緣分吧!
他原本就抱著獨身不娶的打算,只不過是希望能遇著一個他真心喜愛、發自內心想要呵寵、保護一輩子的姑娘,而現在,他知道他已經遇著了……
司徒菲兒沒想到他會握住她的手,那親暱的舉動惹得她臉紅心跳,又喜又羞,而聽著他的安慰,她更是感動極了。
或許是情緒太過濃烈,她胸中的騷亂更加強烈,幾乎快讓她喘不過氣。那感覺真的很奇怪,彷彿她忽然間病了似的。
司徒菲兒深吸口氣,努力忽視那份不適。駱大哥正在安慰她呢!她可不希望仍擺出一張難看的臉孔。
她勉強彎起嘴角,說道:「謝謝駱大哥的安慰,這一路上,多虧有駱大哥幫助,駱大哥真是我的貴人。」
貴人?駱天赫的俊顏浮現一絲苦笑。在她得知他就是她那個「逃婚」的准相公之後,或許就不會再這麼想了吧!
他一臉正色地說:「司徒姑娘,有件事情,我必須得向你坦白。」
見他神色嚴肅,司徒菲兒不禁疑惑地想問他怎麼回事,然而她正要開門,還沒來得及說出半個字,一股甜膩反胃的感覺就忽然湧上喉頭。
她扶著自己的胸口,試著強抑住那陣難受。
駱天赫驚覺了她的不對勁,關心地問:「司徒姑娘?你不舒服嗎?」都怪夜色太過昏暗,他才沒能早一點察覺她的不對勁。
「我沒——」
司徒菲兒正要說她沒什麼,可胸口的抑鬱忽然轉為劇痛,而本欲開口說話的她,竟嘔了一口鮮血,強烈的暈眩更是讓她幾乎連站都站不住了。
「菲兒!」駱天赫大驚,脫口喊了她的名字。
他急忙摟住她發軟的身軀,心急地追問:「菲兒,你究竟怎麼了?」
「我……我也不知道……剛才在房裡,就一直覺得身子不適……」
駱天赫立刻動手為她把脈,俊眸閃過一絲驚愕,接著他再仔細查看她的氣色等微狀,心中的詫異更深了。
「菲兒,你中毒了。」他語氣凝重地說。
雖然她所中的並非無藥可解之毒,但卻是一種能要人命的毒,顯然下手的人意圖置她於死。
聽見他的話,司徒菲兒的心裡詫異極了。
「怎……怎麼會……難道……是……王守……」
會是王守等人追了過來,因為瞧見她的身邊有人保護,沒辦法強行擄人,所以決定直接毒殺她嗎?但……他們有機會這麼做嗎?
駱天赫雖然也很想揪出下毒的混帳,但是目前當務之急是先救她。
「別怕,菲兒,我不會讓你出事的。」他將虛弱的她打橫抱起,帶著她返回房中。
司徒菲兒依偎在他的懷中,強烈的痛楚讓她異常虛弱。
此刻她中了毒,也不知道會不會死,但是像這樣被他摟抱在懷中,她竟有種異常安心的感覺,彷彿找到了能夠讓她終身棲息停泊的港灣,彷彿只要有他在身旁,她什麼都不必害怕……
第4章(1)
駱天赫將司徒菲兒帶回她寢房,小心地將她抱上床榻之後,立刻取出身上的一隻瓷瓶,從中倒出一粒丹藥。
「來,菲兒,你先服下它。」
司徒菲兒問也不問那是什麼,信任地乖乖和水吞下。
「它可以減輕你的痛苦,暫時抑住毒性。」駱天赫說道。
這是他親自調製並隨身攜帶的解毒丹,對於多種毒性有著抑製作用,雖然沒辦法解除她身上的毒,但是能夠抵住毒性的蔓延,同時護住她的臟腑,不讓她受到更多的傷害。
接著,他開了藥方,差周義到藥鋪去抓回草藥,並讓周義向客棧借了灶房煎房煎煮湯藥。
春蘋原本已經睡下,但被周義來回奔走的聲音給吵醒。她疑惑地過來一探究竟,赫然看見司徒菲兒躺在床上的虛弱模樣。
「天啊!小姐……小姐怎麼了?小姐……」春蘋焦急地奔到床邊,滿臉的驚慌失措。
「別難過……春蘋,我不會有事的……」司徒菲兒開口安慰。
她的語氣雖然虛弱,但是在服了駱天赫所給的丹藥之後,胸口的好股劇痛已經緩和許多。
不過儘管她這麼說了,春蘋仍是擔憂得都快哭了。
「可是小姐中了毒,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呀!怎麼辦?小姐會不會有什麼三長兩短?小姐可別死啊!」春蘋激動得嗓音都哽咽了。
聽她左一句三長兩短、右一句死的,駱天赫的濃眉微微皺了起來。
「放心,我不會主菲兒出事的。春蘋,你在這裡也幫不什麼忙,不如去灶房看看周義煎好藥了沒有。」
「可是小姐……」
「去吧,春蘋……聽駱大哥的話……」司徒菲兒也開口道:「你在這兒……也只是擔心而已……」
「是,春蘋知道了。駱公子,那小姐就拜託你照顧了。」
春蘋退出之後,駱天赫又仔細幫司徒菲兒把脈,確定她先前腿下的丹藥已暫時抑制住毒性,沒讓她的情況繼續惡化下去。
又過了約莫一刻鐘之後,周義煎好了藥,和春蘋一起送了進來。
「周義,這碗湯藥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你的視線吧?」駱天赫謹慎地問道,就怕又讓人乘隙在湯藥中動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