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慵懶花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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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面無表情的白妄言,其實已經氣到忘記花念涵的頂頭上司——三千閣主,是個不好惹的女人,而且這個絕對會讓人不想與她為敵的女人還非常地護短——

  不過,同樣地,他並不知道花念涵平時在閣內也是這麼惡形惡狀,甚至是變本加厲地招惹麻煩,因此一眾姐妹想看她倒霉已經想很久了,有個能讓她撞到鐵板的災難出現的話,三千閣內都會舉杯歡慶的。

  因此,白妄言所想的繡球招親的方法,是有相當高的可行性。

  現在,他要先說服家中的老爺。畢竟子輩要婚嫁,應該要先得到長輩允許——

  何況白妄言很清楚,他不會繼承白府的當家主位子,所以這個擔負一府生計存亡的重責大任,就會轉交到他的妻子手裡。

  依花念涵滿肚子壞水的聰明伶俐,他一點都不擔心白府生計交到她手上會敗掉,說起來,白妄言還比較擔心將來府裡的各鋪子營業方針會往邪門歪道的方向加速而去啊……

  他歎了口氣。

  這含意複雜的一歎,剛好被推門進來的白家爹聽見了。

  「你回來啦?」白家爹先打招呼。

  白妄言回過頭,立刻伺候父親坐上椅子,行了子輩的禮數。「您怎麼這麼早就回來?」

  「有幾個剛出家門的來鋪子裡報訊,說你回來了。」白家爹接受了兒子奉上的熱茶,「爹有事想跟你商量,所以就先回來了。」

  「嗯……」白妄言考慮了一下,「兒子也有要事需要稟告父親。」

  「哦?你也有要事啊?」白家父子的反應略為茫然了一下,心裡不免有一種出乎意料之外的吃驚感。

  這個兒子一向獨立自主,從小到大什麼事情都自己拿了主意就去做,從軍一事即使家裡哭天喊地也毫不動搖,這一出家門還做到了高位,完全沒有家族暗地裡偷偷幫忙的餘地——

  說起來白妄言連進軍隊一事都沒有這樣慎重其事,視之為「要事」而稟告雙親,但現在卻這樣一臉凝重,還用上「稟告」兩字……

  該不會……這孩子在外面酒後亂性,要抱回個孩子吧?

  白家爹的臉色忽然扭曲了一下。

  不過白妄言倒沒有把自家爹親臉上靈活變幻的表情放在心上,他只是定定地看著父親,然後鄭重地開口,「兒子有一個喜歡的對象,需要父親……」

  「可是阿爹我也有想要的兒媳婦而且兒媳婦很好全府上下都很喜歡大家都知道是誰了現在只差給你介紹認識而已——」

  白家爹親以著上了年紀的人絕對不會有的充沛肺活量,一口氣吐出了四十八個不斷句的字,並且在語尾作了清晰有力的拉長音。

  作為兒子的白妄言不禁一陣沉默,面無表情地問道:「爹幫兒子定了親嗎?」

  「不是耶!」白家爹頭低低的。

  「那麼,您把您中意的兒媳婦帶回府裡住了嗎?」

  「沒有啦!」

  「但是,府裡人都看過、而且喜歡、還知道是誰,也只差讓兒子見個面而已……所以對方現在在府裡等候?」

  「她不在啦……」

  「所以,爹是相中了人家姑娘,還讓全府的人都鑒定過了,並且一致通過,卻唯獨兒子不知道?那麼,人家姑娘知道這件事嗎?」

  「她也不知道。」

  「嗯!」白妄言平靜而溫和地點點頭,「既然如此,請先讓兒子向您稟告兒子的要事。」

  「咦?」白家爹猛然抬頭,「不要啦!妄言,你先看一下爹給你選的兒媳婦嘛!阿爹我、我年紀大了經不得嚇,你一下子抱個小的回來,爹撐不住啦……」

  白妄言冷淡的目光望來,鎮定並且堅定,「爹,兒子是個傳統的人。婚姻大事,必先稟告父母。娘那裡兒子已經告知過了,現在要向您稟告。」

  白家爹愣了一下,「所以……你沒有要抱小的回來?」

  「兒子沒有向你稟告過要娶妻吧?」

  「是沒有……」

  「那麼,為什麼會先有子息被抱回來呢?」

  白家爹沉默下來,心裡很複雜地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失落。

  「可是兒子,人家姑娘現在知道了耶!」老人家做出一臉的無辜可憐,「藥鋪的阿大去拜訪人家姑娘,還跟人家姑娘講了,人家連聘金準備好了沒都問出口了……」

  白妄言面無表情的臉龐微微一抽。「爹!」

  「是。」白家爹立刻正襟危坐。

  「請容兒子向您稟告兒子的要事。」

  「是!你說。」白家爹很識時務。

  白妄言默默地深呼吸,吐氣,告訴自己這個世界依然很美好;然後,他平靜而溫和地開口,「兒子要上鏡照樓拋繡球。」

  咚地一聲,白家爹從椅子上滑下來,趴在地上。

  所幸白妄言反應快,雙手往下一托,至少讓阿爹的臉不要朝著地面直擊,讓後果慘不忍睹。

  「妄言,你剛講了什麼,阿爹沒聽清楚……」

  白家爹的字句發著抖,企圖放兒子一馬,當作沒聽見他剛才的胡言亂語。可惜白妄言就是個逆子,怎麼可能讓老爹得償所願?

  「父親,兒子要用繡球招親。」白妄言字正腔圓地重答一次。

  白家爹一古腦地爬起身,對著兒子破口大罵,「阿爹幫你把媳婦找得好好的就等你去娶了,結果你要繡球招親……那你為什麼不接受阿爹給你找的兒媳婦啊?」

  「因為兒子有想要的對象。」

  「那你還要繡球招親?」

  「因為兒子想看她在樓底下被人群踩踏、形容狼狽,然後兒子還要用繡球砸她——以消兒子心頭之恨。」

  白妄言說得風平浪靜,白家爹卻聽得毛骨悚然。

  「兒子啊,生氣不好啦,傷身體啦……」做爹的小心安撫。

  「以上,是兒子要向您稟告的要事。」白妄言沒有任何動搖。

  白家爹僵住了。「那個……人家姑娘家……是做了什麼錯事啊?」

  白妄言沉默得稍微久了點,「她畏罪潛逃,罪加一等。」

  「是逃犯啊?」

  「是。」

  「那……要抓去牢裡關嗎?兒子啊,你很喜歡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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