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穗阿姨,我想吃蛋包飯。」將寫完的功課收到書包裡,李恆偉吵著肚子又餓了。
「好啊,那你要等我喔。」
「嗯!」李恆偉咧開大大的笑容,將書包收進房裡。
柳瑞穗打了蛋,並把恆偉的飯量先行盛碗,然後開火烹飪。
說來凌聿辰真的把恆偉教得不錯,聽恆偉說,他跟著凌聿辰住已經一個多月了,凌叔叔規定他功課寫完就要收拾乾淨,然後把書包收到房間裡,這點恆偉都確實做到了。
凌聿辰並沒有放任李恆偉想怎樣就怎樣,該遵守的規定一樣也沒少——九點準時上床睡覺、衣服不准隨便亂丟,連上廁所要掀馬桶蓋這種小事都在他的規定之內。
以一個長輩來說,他很稱職,無怪乎李建彰能放心的把孩子寄放在他這裡,一個人在醫院裡養病。
「瑞穗阿姨,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放好書包,李恆偉又一溜煙的跑到廚房。
「不用啦,廚房是很危險的地方,你不要隨便跑進來。」她小心的叮囑。
「知道了。」李恆偉大聲稱是,然後一溜煙的跑到客廳去,邊跑還邊跟她「報備」。「瑞穗阿姨,我去看電視喔!」
「嗯。」她應允,放任他自由的看電視去。
很快的,蛋包飯完成了,她端著香噴噴的蛋包飯到客廳給恆偉吃。
「小偉,先別看電視了,快點來吃蛋包飯。」她喚著,並拿起遙控器切掉電視開關。
凌聿辰規定的,吃飯時不准看電視,而恆偉也毫無異義的全盤接受。
若要說是凌聿辰教的好,不如說恆偉夠聽話,不然現在叛逆的孩子這麼多,哭喊吵鬧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凌家有兩個好男人,一個聽話、一個堅守原則,真不錯。
「好香喔,瑞穗阿姨。」迫不及待的勺了口蛋包飯進嘴裡,李恆偉嘴邊沾上飯粒,差點沒豎起大拇指說贊。「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點,不夠的話阿姨再弄給你吃。」柳瑞穗憐愛的瞧著他,並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瑞穗阿姨,好在辰叔叔交到你這個女朋友,我感覺好幸福喔!」李恆偉的嘴裡塞著滿滿的飯,還來不及嚥下就急著開口。
「吞下去再說話,這樣不符合餐桌禮儀。」柳瑞穗啞聲失笑,為他天真的摸樣。「交女朋友的是辰叔叔又不是你,你怎麼會好幸福呢?」
「因為在你還沒出現之前,都沒有人煮過東西給我吃啊。」李恆偉聽話的乖乖將嘴裡的飯全嚥下,才開口說話。「我爸爸跟辰叔叔都嘛去外面買便當,一點愛心都沒有。」
「買便當怎麼會沒愛心呢?」她覺得好玩,繼續與天真的恆偉對話。「再怎樣都能填飽肚子啊。」
「那才不一樣。」恆偉放下湯匙,認真的盯著她。「我同學的媽媽都會幫他們帶便當,只有我沒有,我好羨慕他們。」
他這一說,柳瑞穗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因為一出生媽媽就不在身邊,跟著李建彰這個大男人一起生活,現在李建彰又生病了,將他委託給好友照顧,同樣也是個單身漢,自然都以外食果腹。
她突然明白恆偉所謂的沒愛心是怎麼回事了,因為不是親人親手做的,雖然能填飽肚子,心靈上卻得不到滿足。
這孩子,期待的是媽媽的愛心,認為他從來不曾擁有過。
「那瑞穗阿姨幫你做便當好嗎?」衝動之餘,她不假思索的決定為這孩子做點什麼。
「真的嗎?」恆偉的眼亮了起來,不敢置信的盯著她瞧。「你真的願意幫我做便當?」
「是啊,恆偉這麼可愛,阿姨很高興能為你做便當。」好在她的廚藝還可以,做便當還難不倒她。
之前她懶得煮飯,是因為只有自己一個人,弄多了吃不完,弄少了又吃不飽,所以她才懶得弄,現在既然恆偉這麼捧場,那麼她就乘機大展手藝,填飽這小傢伙的心跟胃。
「好棒喔!」李恆偉跳了起來,開心的抱住她。「我終於跟同學一樣,有愛心便當可以帶了!謝謝瑞穗阿姨。」
凌聿辰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這個景象,李恆偉小小的身體抱著柳瑞穗又叫又跳,他不覺綻開淺笑。
「什麼事笑的這麼開心?」這種感覺真奇妙,好像回到「家」的感覺。
這當然是他的家,是他住的地方,但在瑞穗出現和恆偉住進來之前,這個家一向冷清。
下班回到家時,屋裡總是暗黑,每個角落都是清冷,沒有任何人迎接他,有的,只是孤寂和闃寂。
而現在不一樣了,有了他們兩個,這個家充滿了生氣,回到家迎接他的是兩張開心的笑臉,讓她工作時的疲累瞬間飛散的無影無蹤。
「辰叔叔!」恆偉跳起來衝向他,將他撞個滿懷。「瑞穗阿姨說要幫我帶便當耶!那我就有愛心便當可以吃了!」
「是嗎?」他愣了愣,訝然的望向柳瑞穗,見她但笑不語,他心裡的喜悅無限擴大。「那不是很好嘛?你的願望終於成真了。」
「對啊!」恆偉漾開大大的笑容,搓了搓鼻端。「辰叔叔,你這個女朋友很贊喔,快點把她娶回家吧!」
此話一出,柳瑞穗和凌聿辰忍不住都笑了,笑他的童言童語。
「好了,快去把你的飯吃完,不然等涼了就不好吃了。」凌聿辰注意到桌上還有沒吃完的飯盤,不忘提醒他該先把飯吃完。
「好~~」恆偉笑著喊道,跑回桌邊乖乖坐下吃飯。
「你吃過沒?」柳瑞穗向他走近,擔心他忙道沒空吃晚飯。
「吃了,公司的免費便當。」這也算是加班的報酬之一。
「還沒八點就回來了,你到底有沒有加班啊?」
「五點半下班,加班兩個小時,這時候回來剛剛好。」他放下外套,極自然的摟了摟她的肩。「謝謝你。」
「有什麼好謝的。」她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並沒有撥開他摟在肩膀的手。「他需要的是關心,我只是做我做的到的,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