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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要迎娶首輔千金為妃了,這麼大的事,我能不來?」他一得知消息便立刻從都巖城趕來,要替外甥女討個公道。

  「進去再說。」華與剎神色有些疲憊,走進王府大廳,陸管事立刻差人送茶。

  待兩人都喝了口茶水潤喉,屏退下人,華與剎疲憊地道:「我被皇上擺了一道,原以為他只是要我回來掌皇城衛,豈料竟還順便指婚……說什麼是我八月未回,延了和盛蘭的婚期,眼下得先迎娶甄媚為正妃。」

  「皇上是要利用你來牽制大皇子一派。」桂子玦沉吟。

  算來,甄媚是大皇子的表妹,讓華與剎迎娶甄媚,是要讓他們製造嫌隙。

  「無所謂,橫豎我不會讓甄媚在府裡待太久。」

  「哼,你一不在府,人家就到王府走動了,也不知道她過府來耍什麼威風。」

  「甄媚到王府?」華與剎怔了下,低喊著:「賜三!」

  守在廳外的武賜三趕忙入內,將甄媚到來的經過一五一十道出。

  「就這樣?」

  「小的看公主像是倦極,有點像是受到驚嚇,公主也許是真的怕貓。」

  「本王去看看。」盛蘭並不怕貓,還是說豆芽菜怕貓?不管怎樣,他必須親自確認她是否安然無恙。

  「我也一道去。」桂子玦也起身。蘭丫頭已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兩人來到蘭苑,玉曇剛好步出門外。華與剎劈頭就問:「王妃的狀況如何?」

  「回王爺的話,王……公主剛睡著,王爺若是要探視公主,可否等晚些?」

  華與剎眉頭微蹙,不喜她對盛蘭改了稱謂。

  「與剎,算了,盛蘭既已睡了,就讓她休息,別打擾她,我還有些事想跟你聊聊。」桂子玦壓低聲響,就怕談話聲擾了外甥女。

  焦躁、煩悶,只要看不見她,便教他心煩意亂,隨時間過去,這症狀非但未解,反倒日趨惡化,唯有見到她,才能緩解。

  可又怕兩人一見面又動肝火……真是煩人,見與不見都折磨!

  就在兩人離開後,房內的人困惑地張眼,自己剛剛是否聽見了他的聲音?

  他來了嗎?要是來了,為何不進房?是她聽錯了吧,畢竟他不要她了……

  第十二章 究竟誰背叛(2)

  每每休憩時,總會聽見外頭有細微的聲響,偶爾還會聽到武賜三的聲音。

  問了玉曇,才知道原來武賜三差了花匠在外頭小院種紫陽花,而那紫陽花還是從近澤馬圈帶回的。

  「王爺帶回的?」竇月芽詫問。帝京來回近澤可要費上兩個多月的時間,就算是日夜兼程,也不可能這麼快吧。

  「……或許是派人帶回的吧。」玉曇垂著眼道。

  「是嗎?」誰帶回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在討好她嗎?

  唯有他才知道她喜歡紫陽花,可他還記得紫陽花的花語嗎?

  她想要起身看花,可是氣喘始終困擾著她,雖說發作得不兇猛,但在沒吃藥的狀態下,也夠難受的了。

  「公主身子不適,為何不告知王爺派人抓幾帖藥?」

  「不了,小事罷了。」她不想把事鬧大,雖說她不確定自己在他心裡的份量,但就怕他發怒會殃及他人。倚著床柱,她望向窗口,「玉曇,那紫陽花開得美嗎?」

  「公主,沒瞧見花呢。」

  「啊……也對,已經九月多了,花期過了……」而她和她之間的戀情,是不是如花期般過了呢?花期過了,還可盼明年,她和他呢?

  忍著呼吸困難的痛苦,靠著床柱,她不願再想,可是卻又思念著。好想見他,他為何就是不來?

  她日復一日地等,結果等到的,卻是他的婚期。

  帝京睿王府從一大早就喧鬧不休,一會是煙火鞭炮,一會又是鑼鼓喧天,整個睿王府沒半個人閒著,除了蘭苑裡的竇月芽。

  從早到晚,喜氣洋洋的鑼鼓和鞭炮聲不斷,凌遲著竇月芽臉上更無血色。

  她的氣喘雖然已緩解,但是食慾不佳,夜無好眠,讓她更顯憔悴。

  「公主……不管怎樣,你還是得吃點東西,你近來吃得太少,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玉曇不住地勸著。

  「我你餓。」她搖了搖頭。

  「要不奴婢去幫公主熱壺茶,弄點糕餅吧。」

  「也好。」她淡笑著。

  待玉曇一走,她強撐起的小徹底潰散。只因絲竹聲猶在耳邊,她彷彿可以看見王府內的熱鬧情景,可是裡頭沒有她。

  她告訴自己無須難過,可是心痛瞞得過別人卻騙不了自己。

  這可能是她人生截至目前,讓她最痛的一回。如果可以離開這裡,也許傷會好得快些,然而她卻被困在這裡,哪兒也去不了。

  還要多久?這種痛還要折磨她多久?

  她把自己埋進被子裡,捂起雙耳拒絕那煩人的絲竹聲,卻聽見開門聲,教她驀地抬眼,卻見來者是玉曇。

  見狀,她不禁苦澀笑著。她在期待什麼?以為他會拋下過府慶賀的賓客,丟下已入喜房的正妃,來到她身邊?真是癡人說夢,她怎還能有所期待?

  他差人種了滿庭院的紫陽花,不過是想藉此安撫她罷了。

  「公主。」玉曇快步來到床邊,手上沒有熱茶,倒是有封信。「奴婢剛剛要到廚房時,府裡有個小廝給了這封信,說是八皇子托人送來的。」

  「八皇子?」她微愕,起身接過信。「王爺不是說八皇子不得進王爺府?」

  「聽說今兒個大婚是皇子主婚的,是皇上帶著八皇子來的。」

  「原來如此。」她翻開信,上頭蒼勁有力的字寫著滿滿的關懷,末了問她,願不願跟他走。

  她心頭顫了下,她能走嗎?走得了嗎?

  信末寫著,只要她願意跟他走,他就有法子帶她離開。這是好消息,她不必一輩子被圈禁在這兒,可要是東窗事發呢?

  「公主,那小廝還在外頭等回信呢。」

  「回信……」她吶吶地道。

  要回嗎?忖著,聽著遠處傳來的絲竹聲,她抿緊了嘴。「玉曇,幫我磨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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