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機上,帶著護頸跟護腰的他透露一個消息——
「比完這一輪賽事之後,我就宣佈引退。」
她哧了一大跳,看了一眼坐前座的宋伯伯,好在商務艙空間夠寬敞,壓低聲音,前排就聽不到後排說話。
她小聲問:「為什麼?你不是很愛賽車?」看過剛才的比賽後,她已經決定放棄說服他回東晨了,雖然很對不起宋伯伯。但她明白,「喜歡」這種事,真的勉強不來。
而且看他剛才的表現,她發覺他是真的有天分,真的適合這項運動,但他現在卻突然說要放棄?
「是很愛。」他捏捏手裡的柔荑,眼裡滿是柔情。她今天穿著他們兩一塊兒買的ru白色毛衣,下身搭了一窄管長褲,moccasin高跟鞋,看起來既甜美又帥氣。
「但今早看見你哭紅的眼睛,我突然發現,不願你擔心,只願滿足自己的冒險需求,不是我真正想做的事。」
她下巴靠在他肩上,好半天才說話,「今天是我第一次近距離看賽車,一次就讓我瞭解它為什麼讓你著迷,那大概是世上哧人的豪賭,不僅是金錢,還有人身安全。我沒辦法想像,當你坐在車裡,忍受著身體疼痛,又要注意路況,積極搶功的感覺,我以為,如果不是真的著迷與醉心,絕對忍受不了吧?」
是因為知道他真的喜歡,她才沒在聽見他要引退的瞬間,就跳起來大喊萬歲——-對她而言,他的喜好,才是現在最重要,最該優先考慮的。
「你不希望我引退?」他挲挲她臉頰。
她吸口氣。「我只是希望你再多考慮,不要因為我的擔心,作了會讓你日後後悔的決定——。」
他無比深情地親著她額頭,臉頰,從來沒人這麼說過,所有他認識的人,除了車隊還有車迷之外,聽到他願意引退,肯定都會拍著他肩膀,大聲說一句:」你早該這麼做了!」
就像她說的,賽車非常刺激,尤其他又親自操控賽車,享受過超越風阻的快感與危險,就像吸毒上癮的人一樣,完全沒辦法控制自己不一而再,再而三投身那讓人腎上腺全開的賽事中。他一直認為自己會待在賽車場上,直到再也操控不了方向盤為止,但就在昨天,慢圈車為了讓道而失控撞上他車尾時,他腦中突然閃過媽臨終前,爸握著媽的手,痛哭後悔應該多花點時間陪她的畫面。
接著,他想起她,想起她的殷殷叮嚀,要他平安歸來,想她寫在mail上頭的思念,想起自己還有那麼多的事情,那麼多的地方,還沒跟她一起經歷——
他忽然間明白,是結束的時候了。
他一直覺得自己的直覺很強,不管是工作還是感情,當腦中出現「可以」或是「不行」的時候,自己最好乖乖聽從,眼下情況就是這樣,他以為昨天撞車事件是老天爺給他的明示,提醒他該收手,回到一般慢速,較緩和的世界了。
他突然說:「我前輩曾經說過,『幸運』也是一種才能。」
她搖頭,不懂他話裡涵義。
「昨天的車禍,照理說,我應該閃得掉的。」他解釋,超越慢圈車,是所有領先選手必修課程,沒道理會受到影響。「除非冥冥之中有了安排,老天爺就是不讓我避掉。」
她想了一下。「聽起來有一點迷信?」
「是有一點迷信——」他承認。「但多年來累積的經驗告訴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況且……」他輕按她微紅的眼角,心疼地說:「也是真的不想再讓你掉淚,再讓我爸操心了。」
「我擔心再也看不見你了。」她抓住他手臂輕輕挲蹭。「你還在台灣的時候,我從來沒想過意外的可能性,我以為我們能夠永永遠遠像之前一樣打打鬧鬧,說話鬥嘴,但接到總經理的來電,我才知道我錯了,生命是那麼地脆弱不安全,說不定前一秒還在說話,後一秒就離開人世了。」
「是學長通知你的?」他一親她香馥的長髮。
「嗯。」她簡單描述起當時情景,那時她真的哧呆了。
「對不起,我答應你會安然無事回來,結果卻是這個樣子。」他凝視她眼眸。
她也一樣看著他,久久,她小聲說:「吻我。」
他毫不考慮,身一傾覆上她的唇。
這個吻毫不躁進,帶著無比的深情與憐愛,分享著彼此的呼息與氣味。他輕吮著她下唇跟舌尖,挑逗她感官……直到前排的宋克萊提醒地輕咳,他才勉強地移開唇瓣,改親她額頭跟眼角。
雨初臉頰紅彤彤的,就像三月初綻的緋櫻般醉人。
看著她羞澀陶醉的眉眼,他差點不顧禮俗還有脖子上的傷,就地吞吃了她。
「可惡!」他舔吮著她耳朵,撩得她身體一顫一顫。「我好想要你,一回台灣就到我家去。」
她腦中閃過醫生的交代。「不行。」她喘著氣摀住他無比誘人的嘴。「你少輕舉妄動,醫生說你得臥床休息,最少要躺足五天。」
「我都還能上場開車,就知道沒那麼嚴重。」他手掌溜進衣服下擺,輕挲著她細滑的腰肢。「老天,你身體好好摸……」他貼在她耳邊呢喃。
「乖一點!」她隔著衣服輕打他手。「不管你怎麼說,等回到台灣,你一定要在床上躺足五天,不然我不理你。」
「你打算憋死我?」他露出好可憐的表情。
「才五天,哪那麼容易憋死?」她忍俊不禁。
「會會會。」他加強語氣,撒嬌地膩著她蹭。「我都等了這麼久了,先前你不讓我追就算了,現在都在一起了,你還要我忍——」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是慾火中燒,他直接抓她手碰觸他褲子,明顯的鼓起將他牛仔褲繃得死緊。他低喘著吻她唇角。「沒騙你吧?」
「還是不行。」她勉強說出,聲音也同他一般又喑又啞。「你再胡攪蠻纏,小心我改變主意,五天後才肯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