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默靜被他的冷冽刺得說不出話,她沒想到溫文爾雅的楚夏思有了稜角後,會是這麼尖銳傷人。
「剛剛……」她也解釋不了自己是怎麼了,是她親了他,她也知道他的性取向,一切都是她心甘情願的,而他的一個吻,竟使她變得好矛盾、好糾結。
像他說的,只是一個吻,而她對他做的可不只是一個吻。
偷窺、撒謊、強吻……她都做了!
意識到自己的莽撞後,梅默靜內疚地說:「阿思,我……」
「下車!」原本只是逗弄她一下的楚夏思也被惹毛了,沒想到這個女人不但有著玫瑰的艷麗和風情,同樣也有著玫瑰的反覆無常,和喜歡動不動就剌刺別人的愛好。
梅默靜從來沒有被人這麼大聲地吼,鬱悶了好久的心,就像被人打了一個洞一樣,痛苦、糾結洶湧而出。
「你凶什麼!如果你不是同性戀,我會不讓你親嗎?我真是沒想到,你不但是喜歡男的,還喜歡玩弄女人的情感!是你自己做人沒有原則,還來招惹我!」
她努力地吸了吸口氣,定定神,「我……我不過只是喜歡你而已,喜歡一個人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親近一個人,這不是正常的嗎?偏偏你是個同性戀,你知道我要壓抑喜歡你的心有多痛苦嗎?」
聽著她猶如狗血劇中的煽情台詞,楚夏思沒有發現自己的冰山一角已經開始融化。他也是個壞人,知道她對他有意思,也知道自己對她濃烈的興趣,卻故意不說清楚,因為心裡在意她之前對他的撒謊。楚夏思承認自己的心眼小,可他卻沒料到他的小心眼,竟引發了她這麼多的痛楚和肺腑之言。
「你既然對我沒意思,那我們就做朋友吧,我也會慢慢放手,我不是開始相親了嘛……」原來她的相親,是因為她要對他放手?這個女人是不是很傻,難道她都沒有想過要當面問清他這個問題嗎?
梅默靜吸了吸泛紅的鼻子,「可你竟然是個雙性戀,你這樣也太過分了!我告訴你,我才不會跟……」
「小靜。」他緩慢地開口,阻止她說出決裂的話。
「幹什麼?」事到如今,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堅定地望著她,慢條斯理地開口:「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個同性戀,或者是雙性戀……一切都只是你的誤會。」而他則是加深了她對他的誤會罷了,這些話,他不打算說出去。
「什麼?」梅默靜還沒反應過來,呆愣了好半天,她結結巴巴地說:「你說……說的是……是真的……的嗎?」
「我喜歡的是女人!」他明明白白地揭曉。
他喜歡的是女人!他喜歡的是女人!他喜歡的是女人……
梅默靜從來不知道這句話竟然會是這麼的動聽,就好像腦袋瓜子裡頭,天堂的天使們正在開party,歡樂無比。
幸福的鐘聲不斷地響在耳邊,她的嘴邊也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原來你喜歡的是女人。」
「所以……」楚夏思優雅地一笑,將自己發紅的側臉華麗地轉過去給她看。
「咳!」她清了清喉嚨,「是我不好,是我誤會你了,我讓你打回來。」都說男人最討厭任性妄為,動不動就甩人巴掌,要男人下跪求原諒才息事寧人的女人了。
她溫柔地擺著低姿態,像只無辜的小狗一樣。
「我不會打女人。」男人打女人,像話嗎!
她就知道這點,梅默靜賊兮兮地笑著,心疼地伸手在他發紅的臉頰上輕輕地揉著,「對不起。」
「算了。」楚夏思大方地說。
他的大方更是讓她過意不去,「我……我請你吃飯當作道歉?」
昏暗的車廂裡,楚夏思的眼睛閃閃發光,「你親自下廚?」
「你想吃我做的?可以呀,我會煮的,你喜歡吃什麼,我都可以煮給你吃……」甜美的聲音突然停止了。
「嗯,我想那個有點不方便……」梅默靜傻呵呵地笑著,她竟然因為他性取向正常而得意忘形,忘記了自己曾經撒的謊言了。
「怎麼不方便?」楚夏思笑著問。
「嗯,我一個女人,如果男人出入的話……」梅默靜試著尋找理由。
「我們又不是一夜情情人,而是鄰居,現在還是我送你回家。」旁人看他們的關係很好,至於他們是男女關係還是朋友關係……
「可是……」梅默靜咬著唇。
「還是說,剛剛你是騙我的,其實你根本就不會下廚。」楚夏思笑著說。
別看她是職場女性,她的家事做得不好,可不代表她的廚藝也不好,比不上專業的,不過也是不錯的。
「沒有,沒有!」梅默靜一聽到他說她騙他,她就心虛得不得了,趕緊用力地否定。
「那就是你偷偷地把男人藏在家裡了嗎?」楚夏思開玩笑。
「你!別亂說,我怎麼會藏男人!」梅默靜被他一鬧,緊張的心情都沒有了。
楚夏思扯了扯嘴角,發紅的臉頰不再這麼疼痛了,知道她剛才是用足了力氣打他的。
「這個耳環是你的吧?」他拿出一枚耳環。
他的話題也扯得太遠了吧?梅默靜心裡埋怨著,可一低頭就看見了自己丟失的耳環,「是,是我的,怎麼會在你的手上?」
「你掉在地上,我撿到的。」
「怎麼不早點還給我?我找了好久。」梅默靜樂滋滋地伸手想拿,他卻握成了拳,「你……」
她不解地看向他,楚夏思繼續說道:「我撿到這個後,我就趕緊跑上去要還給你……」
梅默靜的臉色蒼白了一下,似是有預感他要說的話。
「結果我到了五樓,五樓沒有人住。」楚夏思清淡的口吻和他炙熱的眼神形成了對比,「於是我便問管理員,他告訴我……」
「我住在七樓。」梅默靜接下他的話。
楚夏思出神地盯著她好一會兒,又道記得我跟你說過嗎?我感覺有人在偷窺我……」
裙子上的小手緊緊地捏住,梅默靜面臨著謊言被拆穿後的窘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