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了,不過三年前,我早已將姜家勢力轉向了北方。」
「所以,父親得到的只是一個空殼子?」溫如玉驚奇地問道。
「不。」姜傾生搖搖頭,「並不是空殼子,而是姜家衰敗後的家產,姜家在北方的財產則不關他的事了。」
溫如玉花了少許的時間想了想,想通姜傾生這番話的意思,苦著的臉終於露出了歡喜笑容,「原來如此。」
溫如玉破涕而笑,她高興的不是姜傾生還是一個有錢的公子哥,而是開心自己貪心的父親並未得到實際上的好處。
張手輕柔地抱著溫如玉,他在她耳邊低喃:「我絕不會讓你吃苦。」
男子漢大丈夫,應該頂天立地,絕不會讓自己心愛的女子風餐露宿,他要給她的是最好的,竭盡所能。
「我相信你。」
他的外表如女子般美麗,但他的心是一顆真真正正的男兒心。
靜靠在他的身上,她突兀說道:「我想寫一封信。」
「寄到哪裡?」
「溫府。」
沉默了一會兒,他回道:「好。」
「老爺,宮中來信。」門僮三步並作兩步地跑進大廳中,剛下完朝的溫朝宗坐在一張椅子上品著茗,門僮恭敬將一封信奉上。
「宮裡?」溫朝宗放下茶杯,接過信,信封未有署名,但確實是從宮中來的,信封上有著皇宮的徽章,不忙不慌地打開一看,溫朝宗的臉色變得鐵青不已。
「好你個溫如玉,竟敢……」前些日子,溫朝宗聽聞女兒被打進冷宮,而他所派的丫鬟新竹竟當上了熹貴人,他當下知道事情壞了。
堂堂中堂大人的女兒竟做出妒婦之事,讓他顏面盡失,他也沒有找女兒瞭解情況,本想等風波平靜一段時日後,再好好想想該如何讓女兒重新得到皇上的寵愛,搬離冷宮,他倒沒想到,自己的那個女兒居然如此不成器,居然要跟他恩斷義絕,如此大逆不道!
他養了這麼多年的女兒,哪是說斷就斷的,更何況他還未得到自己想要的,怎能容她退卻!
不過……濃眉一斂,他想到溫如玉必是埋怨自己對她的狠絕,才會如此憤怒,當初姜傾生要見溫如玉,而他趁機挾持,得來全不費工夫,姜府輕易地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姜府曾是金陵的巨富,他對姜府窺伺已久,所以暗地裡打擊姜府,達到目的之後,本想趁姜傾生體弱之際,謀取姜府,可沒想到,姜家的大總管流朱竟是一個手段厲害的女子,讓姜府死而復生,他看得氣憤難耐,怎麼也沒想到會出現這麼一個程咬金。
打官道最需要的便是錢財,而他從小官到如今的地位,奪取了民脂民膏不少,但哪個人會嫌錢財少。
在他以為得不到姜府時,姜傾生竟主動找上他,幸好姜傾生是一個癡情的笨蛋,為了一個女人,居然願意散盡家產,而他在得到了姜府的財產後,就一把火燒了個精光,以免有人懷疑到他身上。
這世界還真的少有男兒做到這一步,起碼他不會,妻子對他而言只是傳宗接代,女兒則是他官道上的輔助工具。
當初知道溫如玉被封為玉嬪娘娘,他欣喜若狂,結果沒多久,就傳來了她失寵的消息,想到溫如玉那自視清高的個性,只怕要她再受寵,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要她進宮,便是因為她那姣好的容顏,可她偏偏不懂得討好皇上,女人不懂得討好男人,注定要淪為棄婦。
現在失寵就算了,竟然敢給他寫這種決意書,她以為她要跟他恩斷義絕,他還會求她嗎?哼,他溫朝宗的女兒又不是只有一個!
「二小姐呢?」他向一邊的奴僕打聽起溫如嬌的消息。
「回老爺,二小姐一大早便出去了,似乎是與宰相之子有約。」奴僕恭敬地回道。
「等等她回來讓她來找我。」他吩咐道。
「是。」
滿意地端著瓷杯,喝了一口茶,溫朝宗眼裡的陰謀不斷地閃射著。
溫如玉將衣服浸在冰冷的井水中,此時正值初秋,秋高氣爽,井水透著涼意,一雙小手猶豫一番,還是將手伸進了井水中。
自小被人伺候著的溫如玉從未做過洗衣之事,雖是身在冷宮,但仍是可以將衣服送往浣衣局,可她畢竟是不受寵的才人,衣服都是被擱置了好幾件,待送回來時,也如送過去一般,想必浣衣局的宮女也是草草了事。
想來想去,溫如玉還是決定自己洗,她雖然未洗過衣服,不過她想應該不會很難。
溫如玉一心專注於洗衣這件事上,以致於她沒有發現不遠處有幾道人影。
「她便是溫如玉?」男子問道。
「對。」
「一個千金小姐好好的妃子不當,進了冷宮……」男人低喃著。
「她本來就不屑當妃子,若不是她父親……」
「還自己動手洗衣。」男子饒有興趣地說道。
「該死,這個女人!」一聲低咒,姜傾生扔下一旁的二哥,直接往溫如玉的方向走去。
現在井水寒冷,她竟然直接用手洗,她是不要她那雙小手了嗎?那雙他喜歡至極的手怎可做這種事情,她不要她的手,他可是寶貝得很!
「呵呵。」
「二爺。」流朱靜靜地候在一旁。
「沒想到小弟是一個癡情種。」
「二爺,你不打算說了嗎?」
「就算說了,二弟還是不會放棄她。」姜皓宇望著那匆匆趕去的身影,那慌張的氣焰連他都感覺到了,明明只是洗衣這種小事,小弟竟如此寶貝她。
「確實。」三少的執著有時讓人覺得可怕。
「所以我還是繼續裝失憶好了,哈哈。」姜皓宇笑著說。
當年姜家接二連三的災禍竟然來自溫朝宗,這著實讓流朱不敢相信,但二爺都已經證實了,她不得不信了。
即使三少愛上了仇人之女,她相信三少是絕不放手,就怕那堅韌性格的溫如玉會離開三少,三少與溫如玉之間的感情,連她都看得出開,他們誰都放不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