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我只是感歎你的容顏,你的美連我這個女子都無法比擬。」她看著他的眼,說出心裡的話。
看多了人們眼中的驚歎,姜傾生也不以為然,只是她的讚美會讓他胸口滿溢著不尋常的感覺,不是喜悅,不是厭惡,是一種驕傲。他驕傲自己的這副皮囊能吸引她所有的眼光,他期許著自己的容貌,能讓她的眼光永恆地停留在他的身上。
他無法容忍她用一樣的目光,看待他和別人,他與別人是不同的,他是她的天,她的地,是她的夫君,會伴隨她左右,一心一意,長長久久。
望著她靈氣清澈的眼,他不禁脫口而出,「若是年華早逝,容顏不在,你還會這麼說嗎?」
聞言,溫如玉笑了,壞心地揶揄著:「你怎麼如女子般在乎容貌?」
「我不管,你會嗎?」明知她不是這樣的人,可他就是想聽她說,讓她那嬌柔柔的嗓音告訴他,平息他血液中的瘋狂,對她永無止境的飢渴。
男子也會如女子一般,擔心對方會嫌棄自己隨著年華,而逝去了美麗的外表嗎?
她在心裡反問,沉靜了一會兒,溫如玉輕聲開口:「不會,傾生。」
「為什麼?」他糾結地追問。
從未見過一向冷性子的他會這麼熱衷於一件事,溫如玉哭笑不得,卻老實地回答:「傾生,我們會一起慢慢變老的。」
一起慢慢變老?姜傾生蹙著眉,思索著這個問題,她的意思是……他老,她也老,他醜了,她也丑,那他會嫌棄芳華逝去的溫如玉嗎?不!答案是否定的。
他捫心自問,為什麼呢?他不知道,可他卻能很肯定地說,不會,他不會!
百折不撓地進宮,拚死拚活要帶她離開這裡的姜傾生,他此刻的迷茫,卻讓溫如玉有些愣住,她以為他是已經懂了他自己的情感,才會這麼義無反顧,沒想到她猜錯了,這個男人只是憑著心中的感覺來到她身邊,驅逐她的悲傷。
只是,他能確定他的直覺就是對的嗎?溫如玉陷入一片迷茫中,各種各樣的不安襲上心頭,各種各樣的猜測浮出水面。
她的不安無形中傳染了姜傾生,姜傾生眼一冷,扣住她的下巴,冷冷道:「不准給我胡思亂想,你是我的女人,就算我死,你也只是我的女人!」
溫如玉突然憶起他的愛語,他愛她,卻懵懵懂懂地愛著她,唉,愛上這樣後知後覺的男人到底是她幸還是不幸呢?
但她確實也已經離不開他了,她也能確定他心中是只有她的,只是這個男人合該是冷血的,怎麼會這麼衝動,只憑著自己的感覺竟策劃了一切。
想要她的衝動蓋過了一切,讓她留在身邊的慾望超過了所有,所以他憑著他對她的感覺來到這裡,帶她離開這裡。
「聽到沒有!」他霸道地命令,不准她無視自己。
「呵呵,傻瓜。」溫如玉笑了笑,俏皮地說:「我生是姜家的人,死是姜家的……唔……」
姜傾生摀住她未完的話,不滿她動不動便帶著死字,他們還沒有享盡一切,現在說死是不是太早了點!
溫如玉泛著純真的笑容,將在嘴上的手拿下,輕聲道:「知道啦。」
姜傾生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呀,你做什麼!」溫如玉睜著眼看著他。
「反正睡不著了。」他邪氣地回望。
「才沒有,人家好累!」溫如玉拚命搖頭。
「不行!你剛剛還對我心有懷疑。」姜傾生一向是「有仇必報」的人。
「你……啊……」
經過這一夜,相信懷中的女人大概不會再質疑他對她的情感,他就是愛她,即使他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這種問題,男子漢大丈夫,不拘小節!
她若再質疑,他會很開心,也很努力地「幹活」,證明他對她的堅定不移.
清晨,溫如玉從縫隙中感覺到微弱的光,被窩裡也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原本緊貼著她的熱源消失了,他大概是去弄早點給她了。
用被子掩蓋著赤裸的身體,遮去讓人臉紅的紅紅點點,昨夜的他太過放縱,竟然在她身上留下了這麼多痕跡,她哪裡知道姜傾生是愛死了她白如雪的肌膚上,充滿著他的痕跡,這般狂野地張揚著他的佔有慾。
走到銅鏡前,她彎身洗臉,水還是溫的,應該是不久前才打好的,他本來就是一個少爺,從來未服侍過人,卻總是顧忌著她的需求。
溫溫的水沾濕了臉,讓她清爽不已,淨了淨手,用絲巾擦乾,她坐在凳子上,銅鏡裡印出一名含羞如霞的女子,一頭烏髮垂放在右肩,細嫩的手拿著梳子,順著髮絲一下一下地移動著。
鏡中的女子一副受盡恩寵的模樣,臉上的紅霞便是天然的胭脂,暈染著女人的嬌媚,眼兒水澤一般,化不開的甜意,嘴唇輕輕地抿著,勾起的弧度優雅高貴,這樣的女子怎麼都不像是一名失寵囚禁在冷宮的女子,她儼然是一名受盡男子寵愛的幸福女子。
事實確實如此,若不是溫如玉知道自己處在冷宮中,她都要以為自己已經在宮外,與姜傾生過著你儂我儂的日子。
可,這冷宮的陰森之氣直逼她的脊髓,想不當一會兒事還真是難,據聞每年都有妃子死在這裡,連太監、宮女也有,所以這裡總是陰森森的,若每晚沒有姜傾生的陪伴,只怕她真的無法安睡,白天倒好一些,不會這麼的憂心忡忡,她雖然沒做過壞事,但對於牛鬼蛇神之類的鬼故事敬謝不敏。
打理好頭髮,起身披上中衣、外衣,打理好自己,又整理了床鋪,走到窗前打開窗,吸了吸新鮮空氣,不遠處兩、三個太監行色匆匆地往她這邊走過來,溫如玉皺著眉頭,這冷宮無人願意來,今兒怎麼會這麼熱鬧?
果不其然,那幾個太監是來找她,望著傳話的太監,溫如玉有些為難,「這幾位公公是不是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