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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我不相信你們就這樣算了。」若潔生氣而且不敢置信的說:「特別是你,鮑先生,虧你還說要娶那位華小姐、你愛她,你根本不是真愛她。」

  這件事有這麼多漏洞,而他竟連想都沒細想過,就判了華小姐的罪,這讓若潔為華小姐不平。當然,她不認識那位華小姐。可是在這種年代身為一個革命黨人,逃避那些滿清走狗及為了自己專制權利的保皇派,一定有她特殊的膽識及才智。而這兩男人卻這樣簡單的就將她定罪,他們是輕鬆能回美國去,一了百了,但被他們丟下的華玫瑰呢?

  「傑。」裡奧平靜的聲音中有一絲警告。

  殷格卻說:「不,讓我聽一聽。為什麼你認為我不是真心的?」

  「道理很簡單。要是你真心愛一個人,你會為她而戰,不會輕易放棄。能被放棄的愛情根本就不是愛情。」

  「只有一個人的愛不是愛情。」殷格說:「我願意為她與世界為敵,可是我們之間只有我愛她,是這項事實使我不再去打盲目的戰爭。」

  「是嗎?是戰爭盲目還是你已經盲目了呢?你沒有注意到嗎?當你說原因時,那原因和事實矛盾的有多可笑?為什麼你還不能發現?」

  殷格思索著。「不,我真的不懂你的意思。你告訴我吧!」

  「你指控她是為了通行證才和你私奔,意思是她只想逃離這裡?那麼,當你放棄之後,她應該做的是什麼?一個處心積慮的壞女人會回家?不,她會去找下一張通行證。可是她有嗎?沒有,現在她準備嫁給徐福,就像在你出現之前一樣。如果,她一直準備好要嫁給徐福,她何必要你這通行證?她何必要私奔?我看不到一個自私的女人在這故事裡,我只看到一個為情勢所逼的女人。」

  殷格痛苦地閉上眼。

  「也許徐福就是她的另一張通行證。」裡奧說。

  「那她何必私奔?殷格這張比徐福更好用嗎?為了這樣,她讓自己躲在小閣樓上一個多禮拜,只想要一張更好用的通行證?」若潔繼續說;「我真的認為你們誤會她了。」

  「可是當我那麼說的時候,她沒有否認過。」殷格睜開眼說。

  「你有給她否認的機會嗎?沒有吧!」

  殷格心痛的回想著。「你不知道,你沒有在那裡看到她的神情,她那種震驚的模樣,就好像我擊中她的弱處一樣!」

  「是嗎?也許她是太震驚你竟這樣猜疑她。」

  「會嗎?會嗎?真的是我錯了嗎?」他開始揪著自己的頭,悔恨的問。

  「這只有問你自己了。」若潔低語,知道他不會聽進這句話。

  若潔突然有種嫉妒的感受,起碼他是這麼在乎華小俎,在殷格知道可能錯待了華小姐後,他自責如此之深。反觀自己呢?若潔眼神溜向一旁的裡奧,他只顧著他朋友的傷痛,不曾為他錯待自己花過一分傷神。

  當然,殷格都已經說了,他想娶華小姐。而她對裡奧來說,只值得在床上,而不是成為他的妻子。這兩種情是多麼不同啊!

  她幾乎希望自己能和華玫瑰對調了,幾乎。

  「現在怎麼辦?」殷格終於由苦痛中抬頭說。

  裡奧先回答。「不要驟下結論。就像傑所告訴我們的,華小姐的行為似乎有點古怪,可是也不能憑這點古怪,你就莽撞行事。她的家庭和徐福讓你得手一次,不可能讓你再接近她了。」

  「那麼,我來代替他,我去接觸華小姐好了。」若潔自告奮勇。「你們都是洋人容易引起注意,我不同,我應該可以接觸到她。」

  「然後你隨意的問她,她是不是真把殷格當通行證嗎?」裡奧有點掃興地說:「你怎麼能問出真相?」

  「隨機應變。我可以觀察、瞭解、打聽消息。」若潔充滿希望的說。

  「這太危險。」裡奧說。

  不會比待在你身旁危險,若潔心想。「什麼樣的危險?發現我是殷格的朋友?我想這樣也罪不至死吧?」

  「你大概都沒想到,徐福可能會經常到華家去,萬一讓他瞧見你,認出你,那你有沒有想過,他會怎樣?」

  「頂多是他知道我逃出來了。他又能怎麼樣?現在他沒有理由對我們怒目相向了。別忘了,華玫瑰回去了。」

  「對!她回去了,結果你又出現在她身邊,這能不讓徐福緊張嗎?」

  他倆一來一往的講著,讓殷格夾在中間不知道如何搭腔。「你們等等。」

  「安靜。」他倆同時都告訴殷格,顯然還想繼續爭下去。

  「不,這是我的事,兩位,而我謝謝你們的關心。我想是我該想出我自己的辦法的時候了。」殷格嚴肅的說:「我會自己想辦法的。」

  這成功有效的讓他們停止了爭執。他們同時看向殷格。

  「你心裡有什麼計畫嗎?」若潔關心的問。

  殷格搖頭,他正想說什麼的時候,門口傳來兩聲輕敲。裡奧過去打開了門,是他不認得的陌生中國男子。「請問你找哪位?」

  「我找他。」那名中國男子直指在房間內的殷格說。

  殷格慢慢的站起來。

  「我是華玫瑰的長兄,華文樺。」當這名男子道出他身份時,在場的三個人都吃了一驚。「我今天來是……為了玫瑰的事。」

  「玫瑰明天下午正式被徐福迎娶為他的第六姨太太。」他坐在當中的沙發椅上,殷格坐在他的對面。三個男人的表情都同樣凝重。

  「我們聽說了。」裡奧回答。

  文樺轉而面對殷格。「你到現在還認為玫瑰是為了將你當通行證才和你在一起嗎?」

  「你來是替玫瑰當說客?」殷格抬起一眉問。有點不遜。

  「不,只是給你一點事實。」他說:「真正需要通行證的人是我。」文樺歎口氣。他突然動手拆下自己的帽子、假髮及鬍鬚。「這才是真正的我。我已經受到通緝,即使是在上海也有許多人想捉到我。」

  「你也是間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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