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以為這是什麼時候啊!若潔一邊尷尬的躲避那畫面,一邊祈禱著不要有人想闖進來瞧瞧。老天,他們這一吻還真夠久的。
終於,殷格結束這吻。「我愛你,從來沒有改變過,即使我以為你只是利用我,我也還是愛著你。這也是我會這麼痛苦的原因。我抱歉我太笨,我竟沒有想到你也許有其他的理由,文樺都告訴我了,你為了我背叛了自己的家庭,我……」
「沒錯,而且……我不會再這麼做了。」玫瑰推開他,走向小小的圓形艙口。「我不能再度背棄他們。」
「是文樺要求我這麼做的。他說,你已經無法像以前那樣靈活的應變了,他不要見你葬身在這……」這次打斷他們的不是別的,而是門口傳來的清晰敲門聲。
「玫瑰,我要進來了。」是玫瑰的母親!
玫瑰慌亂的望向他和門口的若潔。這間艙房沒有地方可躲,就連床底下也是黏死在地板上以防止滑動的。他們的秘密小聚會眼看就要曝光,門一寸寸的被推開。
華陳娟娟走進來後,對屋內多出的兩人視若無睹,站在門口說著。「唉,怎麼房間內的留聲機也不懂得關,音樂這麼吵,我以為你房裡有人呢!」接著關上門。
果真是老狐狸。三言兩語就把所有的疑點,將門口守衛心中的疑慮抹了去。
她走進房門,二話不說就給了玫瑰一巴掌。
那巴掌不響,卻很用力,因為她臉上即刻浮出五道紅手印。
「媽?」
「難道還要我提醒你,我們現在身處的險境嗎?弄出那麼多聲音,就算白癡也會懷疑。要不是我在這附近守著,你還混得下去嗎?早被人發現了。」她聲色俱厲的說。
玫瑰撫著臉頰,黯然的低下頭。
「你太過分了,這全是我的錯。」殷格把玫瑰拉到身後。」你怎麼可以打人?」
華母冷冽的眼神射向他。「你,」她鄙夷的模樣讓人顫抖。「是誰?」
「我是鮑殷格,我是要帶玫瑰走的人。」
「帶她走?你和她拜過堂還是訂了親?真有那麼大本事,在那一個月之間,大可以帶她走。結果呢?換回我女兒像具沒有生氣的行屍走肉一樣的回來。年輕人,我給你兩秒鐘自我眼前消失,否則……」
「不!」殷格一口回絕。
「你說什麼?」華母高亢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慄。
殷格取出一柄槍出來。「我說:「不。」我今天一定要帶她離開。」
華母瞪著那黑色的槍口。「你敢開槍嗎?當著我女兒的面?你敢射殺她的母親?」
「殷格!」玫瑰對於殷格竟以武器對著她母親的作法,也感到訝異和驚慌。因為她知道母親不是容易被屈服的。
「我是不敢開槍。可是我敢這樣……」他反過手槍的握把,以堅硬的金屬那一端敲昏了華母。
華母一聲不吭的倒了下去。
「媽!」玫瑰緊張的搖著自已母親。
殷格則拉起了她。「換下你的衣服,還有這假髮,快!」
「我不會跟你去……」她憤怒的叫著,卻看到殷格拿著武器指著他自己。「你……」
「如果要你嫁給那老頭,而我一生都要背著那愧咎的重擔的話,不如就這樣。讓我現在死在你的眼前,讓我了無遺憾。」
他拉開保險桿,手指慢慢的在板機上壓著。
「不。」玫瑰哭出聲來,崩潰的說:「不,我不要你死,我愛你。」
他拋下槍。「玫瑰。」
她投入他的懷中,失聲的痛哭著。兩人緊緊相擁著。
若潔在一角歎聲氣。可是她希望他們不要再這樣抱下去,否則又會多出不知幾個不速之客。她走了過去。「殷格,放開華小姐,我們的時間快到了。」
殷格這才猛的醒來,他擦拭玫瑰的淚水。「來,快換衣服吧!這些是給你的。不要擔心,我們一切都安排好了。」
「可是我母親她……」
「文樺哥可以照顧她,她一會兒醒來就沒事的。」
玫瑰終於放下心,換下身上大紅的新娘裝,及那珠玉綠翠的鳳冠。她穿戴上和殷格他們一樣的女傭裝。只要她不抬起眼,沒有人會猜到那頭紅髮下面藏的是今天的女主角。
在他們都沒有注意的時候,若潔撿起那套紅抱及紅頭巾塞進布包裡面。萬一到時候有需要的話,才不至於一點準備都沒有。
接下來必須要克服的,是怎麼走出去而不被守衛起疑。這比溜進來更需技巧。若潔試著要聯絡到夏娃,可是她聽不見夏娃的聲音。
情勢有點陷入僵局,玫瑰遲疑的看著他們。
「我聽說這裡有假通道可以上甲板去。可是我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玫瑰說著:「是我媽媽特別托朋友安排的。她打算這樣一來,哥哥就可以安全見我一面。」
「是嗎?」殷格看了一眼被他們搬到床上的華夫人。「我想她也不願意告訴我們吧!」
「只有找一找了。」若潔說。
幸運的是,他們花了一分鐘就發現,華母手上捏著的正是那張秘密通道的地圖。
玫瑰最後在母親的頰上一吻,道再見後,他們沿著通道離去。
第九章
他們關上假通道的木板門後,躺在床上的華母馬上就坐了起來。
鮑殷格那一敲是不輕,可是她沒有昏迷那麼久的道理,他們都沒發現,她早就醒來了。
華陳娟娟站起身來,走向地板,撿起那被遺落的珠花,臉上的淚也悄悄地流下來。
她心愛的女兒啊!這豈不是生離了嗎?她再也見不到她的玫瑰,就像這朵珠花兒一般,她被遺棄在這荒漠之地。上天讓她失去丈夫,生了一個不能屬於她的兒子,就連女兒也要遠遠的飄洋渡海而去,上天對她何其的殘忍啊!
可是這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在這亂世,只要能知道女兒能平安的活下去,她就心滿意足了。即使她好像被人活生生的剮去了心頭肉。
她說要玫瑰成為最佳的間諜,可是她身為母親的那一面卻要放玫瑰走。她只好讓一切自由發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