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野獸公子的賭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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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晚上喝甜湯?」他將離別的不捨埋在心底,勾起淺淺的笑。

  「要給拾幸喝的,動作得快,要趕在她睡著之前。」她邊說,邊挽著他進廚房。「等到她睡了,咱們再陪爺爺喝上一杯吧。」

  「你可以喝嗎?」

  「可以,我好得不得了。」像是怕他不允似的,她軟聲撒嬌著,像隻貓在他身上蹭啊蹭的。「陪我喝嘛,只要一點點就好了。」

  文世濤唇上勾笑,神情卻份外悲傷。

  是夜,他在屋外擺桌陪著卜三思喝酒,自然也拗不過卜希臨小貓似地喵喵討酒喝。

  「你瞧,這就是牛郎,那就是織女,中間就是鵲橋,你瞧見了沒?」夜漸深,已有幾分醉意的卜希臨拉著他指著天空。

  山林的視野極好,滿天星斗璀璨如寶石,每顆都燦亮萬分。

  然而,順著她的指頭望去,果真瞧見兩顆泛著藍光的星,中間密佈大大小小的星子。那鵲橋彷彿以星子織就,讓兩顆主星遙遙相望。

  「嗯。」他瞇起眼道。

  「很漂亮。」

  「嗯。」

  他癡迷望著,突地感覺她挨到身旁,不由得垂眼瞅著她,對上她看似迷濛卻又無比清醒的眼。

  「七彩,你怎麼了?」她問。

  「沒事。」他艱澀勾笑。

  卜希臨探手輕扯著他的唇。「你笑得很不開心,一整個晚上心事重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文世濤一愣,想起她敏銳的觀察力,不禁笑得苦澀。「沒事,只是擔心你的身子,喝這麼多不知道有沒有關係。」

  「沒問題,我還很清醒。」她說著,看起來真的很清醒,只是身子一旦離開他,就開始不斷地搖擺著。

  見狀,文世濤低低笑開。

  「哈,你笑了。」卜希臨撲向他,雙手環過他的頸項。「七彩、七彩,你知道嗎?你笑起來很俊呢,我很喜歡。」

  文世濤勾彎起唇角,希望往後她要是想起他,都是他幸福的笑臉。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可以給她幸福,可是他不能……他好捨不得,真的好捨不得她……

  「啊,下雨了。」

  聽她低喊著,他抬眼,瞧見天空開始飄下細雨,逐而轉大,他忙道:「趕緊進屋去,傷口別沾到水。」

  「糟,爺爺又睡著了。」

  「你先進去!」他催促著,將睡趴在桌上的老人家抱進屋裡,安置好,再趕緊回頭收拾桌面的狼藉。

  全數弄妥之後,再回房裡,見她已經倚著床柱睡著。

  蹲在床邊,他抬眼凝睇她的睡臉良久,直到外頭滴答雨聲中傳來細微的石子投擲聲,他才回神,想起那是樊入羲到來的暗號。想了下,他輕柔地扶著她躺下,她卻突地張開眼,教他一愣。

  「七彩,是不是我都沒洗澡,太臭了,所以你不想靠近我……」她扁著嘴,可憐兮兮地問,但他還來不及反應,她又沉沉睡去。

  他笑了,替她蓋好被子,不捨地再看她一眼,才推開門走到外頭,頓覺這雨水份外溫熱。他仰頭看著天,不禁羨慕牛郎織女,至少他們還有一年一會的日子。

  而他和希臨之間,注定是不再相逢……不能相逢。

  第8章(1)

  當薄陽篩落在山林間,林裡的百鳥發出輕啼,宣告一天開始。

  卜希臨醒來之後,如往常的先去打水,她蹲在溪邊,看著早已收口,卻傷痕明顯的左頰。

  直到現在,她還是忍不住想,七彩離開她是不是因為她毀容了?

  她臉上的傷,比她想像的還要可怕,從鼻樑兩邊,佈滿傷痕,可以想見當時的傷是深入皮肉,必須剮去部份,才會讓傷好,便形成凹凸不平的傷疤。

  也難怪,七彩一直不讓她照鏡子……他一定是怕她傷心,可如果怕她傷心,又為什麼一聲不吭地離開?

  她想找答案,卻無跡可循。

  幾天過去了,她在山裡到處找,找到山洞,想起兩人被困在山洞時,他瞬間僵直的模樣,想起他摟著她睡了一個下午……每個角落,都可以讓她想起他,他的淡漠和開懷大笑、他的疏離和親近。

  每想一次就哭一次,淚水像是永不乾涸,不斷地淌落。

  他到底是上哪去了?是離開了,還是出事了?

  沒有人告訴她,她找不到半點蛛絲馬跡,只能日復一日地尋找著。

  「姐,悅來茶肆的何掌櫃來了。」

  聽到妹妹的叫喚,卜希臨趕忙用溪水抹了抹臉,語氣如平常一樣地道:「我知道了。」

  她打了一桶水,隨即跟著卜拾幸往家的方向走。

  「姐,你想,咱們要不要問問何掌櫃,看他知不知道七彩哥的下落?」卜拾幸問著,不時偷覷她的反應。

  她狀似不在意地道:「找他做什麼呢?說不定他不過是恢復記憶走了罷了。」

  她表現得雲淡風輕,只是不希望家人擔憂她。

  「可是,就在七彩哥離去後,樊老闆也沒再來過,我在想……會不會是樊老闆把七彩哥給綁走了?」

  卜希臨不禁笑出聲。「綁個男人做什麼?樊老闆喜男風嗎?」

  「話不是這麼說的,樊老闆知道七彩哥善設計雕形,要是他真的居心不良,把七彩哥給綁了回去,逼他設計雕形,再找其他雕師雕刻,不就好了?」

  卜希臨頓住,愈聽愈覺得不無可能,但一想起樊入羲那雙愛笑的桃花眼,怎麼看都不覺得他會是個壞人。

  「拾幸,別亂猜,對人家太失禮了。」她淡聲道:「要是樊老闆真把七彩給綁走了,還要何掌櫃來這裡做什麼?」

  「喔。」

  走了一段路,便見何掌櫃牽著馬,就站在茅屋前,一見她提著水桶,趕緊走上前接過。

  「哎呀,這打水的工作怎麼會是你在做?你身上的傷可已經好了?」何掌櫃關心地問著。

  「多謝你的關心,我的傷不礙事了,到處走走,對身子骨也好,不過是一桶水,不打緊的。」她說著,看著有點年歲的何掌櫃,走得歪歪斜斜地將水桶往門口一擱,趕忙掏出帕子拭汗。

  「只是,不知道何掌櫃今天前來所為何事?」她隨手將水桶提起,卜拾幸趕忙接過,走進廚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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