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腦袋裡的垃圾想法趕緊丟掉,然後去洗洗臉吧。」埋頭刷盤子,她刷、刷刷、刷刷刷。半響後終於忍無可忍的鬆開手中的盤子,掐腰怒視依舊站在自己身邊不怕死打量著的女人。
顏思想身子一僵,小小的身影一溜煙就不見了。
「還好你跑得快。」滿意的看著落荒而逃的顏思思,她鬆了一口氣放下準備揍人的手。懶懶的展開雙臂後打了一個絕對稱下上雅觀的呵欠,眼神不小心掃過面前的玻璃後就定在了原地,直覺她這下又慘了。
賀承扳著臉看不出什麼情緒,轉身走回了自己的書房。賀映葵悻悻然的擦乾了手,磨磨贈贈的也跟了進去。這房間的空氣好悶,老頭不怕把自己悶出心臟病嗎?
「你那天跑到哪去了?」果然是開門見山,一句話說出重點所在。昨天宴會上所有人都共舉香檳酒集體敬酒的時候,卻發現主角根本不在場。
「沒去哪啊,就是散散步而已。」眼神開始飄移不定,裝傻向來是她的天賦。
「福伯都跟我說了,在花園看到你和士軒在一起。」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輕率了,就算再怎麼互相滿意也不能把賓客丟到一邊,孤男寡女的獨處花園。
「老人家上了年紀眼神自然……不太靈光。」急急的把老眼昏花幾個字嚥了回去。福伯那晚不在大廳裡面就算了,為什麼還被他撞到他們在一起?
「那你和士軒是?」疑惑的問出口,難道年輕人的想法真的
是和他們差了這麼多嗎?「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第一次覺得老頭也是個很八卦的人。
「本來我還想過促成你們為一對,不過既然你對他沒有意思,我也鬆了口氣,或許他的父母也早該為他定好婚約了。」眼中有著一閃而過的無奈,那次宴會上有人說佑家已經開出兒媳婦必須溫柔賢慧的條件,他怎麼能讓女兒去吃苦頭,作為父親怎麼會不懂女兒分明對人家動了心。
「什麼?」似乎是沒聽清賀承的話,不由自主的反問了回去。
「若人家已經是別人的乘龍快婿了,我算是沒有這麼大的福氣。只要我的寶貝女兒不再傻傻的再去找他就好了。」又是無聲的歎了一口氣。、
「我怎麼會去找他,少笑死人了。」嘴上笑的僵硬,心一沉到底的感覺,還伴隨著陣陣抽痛,真的沒有關係嗎?如果在—個月之前她會很肯定的說出來,但現在……
賀承把女兒的一切表現都看進眼裹,其實他最看中的就是佑士軒這個年輕人,可是女兒的脾氣他非常瞭解,嘴硬個性倔強,是很難有男人可以忍受的了。而且女兒的火爆脾氣肯定已經傳進了男方父母的耳朵裡。
也就是說即使他們雖不在台灣,但是對兒子的一舉一動都看的很清楚,對方家庭是出了名的重視即將成為兒媳的人,是否門當戶對及溫柔婉約的女人。他絕對不能看著女兒重複妻子的路。如果當初他不是那麼堅決的娶回婭嫻,那她也不會因為抑鬱早早的去世。既然女兒現在沒有把感情陷得很深;那改變還是有機會的。他怎麼也不忍心看女兒受到佑家的對待會」有多傷心,自尊心那麼強烈的她一定會受很重的傷。
「喔那我們之間的約定還是繼續,要是做不到你還是得乖乖的接手公司。」賀承看看女兒嘴硬的樣子心知她完全是遺傳了自己的性格。.「哼!還不是你們太狡詐,不然我現在早就在旅行的途中了。」還敢提?要不是被他們大小兩隻狐狸給騙了,她何苦還在這邊煩惱這些事。
「別這麼說,爸爸也不過是想把公司交給你。」說罷馬上把眼神調整到暗淡無光顯的特別蒼老。
「吵來這套,我從小到大看的眼睛都快脫窗了。」狐狸果然還是老的好,居然扮起可憐蟲來。而且賀家日看長子的好嗎?
「你大哥已經有自己的集團,根本無暇顧及這邊,我這把老骨頭也認老了,不想辦法讓你接手……唉。」表情的轉變可稱的上是瞬息萬變,還似乎準備老淚縱橫,要不是現在演悲情戲給女兒看,恐怕他自己就要為自己鼓掌了。
「不要行不行?」有沒有搞錯:老狐狸在抹眼淚給她看?太誇張了吧。賀映葵的臉頓時黑線排列,她被他從四歲就騙到現在,這次絕對不會心軟。
「女兒,我是真的老了。」賀父緩緩的轉過身背對她,面對著夕陽輕聲的說。賀映葵突然就那麼怔在原地,老頭的背影似乎真的老了許多。這副曾經挺拔的身軀被失去妻子的痛和照顧她跟哥的生活拖垮了。獨自支撐那麼的大的企業,現在的賀承已經不是她小時侯眼中的神了,因為身軀已經不再那麼高大,也不會再買糖果給她吃……但他,卻越來越像個父親了。
「我想我會考慮一下。」深思了一下,她說出了決定。雖然她很想為家裡做些什麼,可讓她放棄所有的自由來管理「嘉徹」卻真的很為難。
「真的?」賀承不敢置信的轉過身來?或許這麼多年他一直都不瞭解女兒,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麼。自己也算是個不夠盡職的父親吧。,
「嗯。」沒有了張牙舞爪,賀映葵覺得自己真的該好好的想想清楚了。「那軒佑那邊的企劃?」試探的問一句,女兒突然變的溫順了讓他很不習慣。
「我會繼續做下去的。」也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又也許是為了「嘉徹」,但重要的一點,她有點想見那個男人。
「好啊。」欣慰的感覺原來是這麼好,賀承滿足的歎了一口氣。
沒再說什麼,賀映葵緩緩的退出了書房,接下來就要自己搞清楚到底該怎麼做了。
「老爺。喝茶。」福伯輕輕的端了新茶進來。「阿福,孩子們真的都長大了。」賀承只是慢慢的說了一句,滿眼笑意縈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