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映葵在蛋糕麵糊內撒進了很多浸泡在紅酒內的提子干,又繼續攪拌。
紅酒泡提子干!郭宜臻瞪大了雙眼,莫非她在做……
將麵糊倒入已墊底紙周壁不塗油的方形模型,又在表面撤上提子干做為點綴,小心翼翼的把蛋糕放進放烤箱底層,上面加蓋了碟子以防表皮易焦。把溫度調在了十百六十度,時間設定了四十五分鐘。又調回三十三秒鐘,大功告成!
「為什麼你會做這個?」如果她沒記錯,只有大姐郭宜芷才有這個習慣。賀映葵聽到她的聲音才發現她在自己身後。她站了很久了嗎?「從芷姨那裡學到的。」說完才想起來,阿軒的媽媽怎麼會知道自己說的是誰呢。
「你說的是……郭宜芷嗎?」嗓子有些乾澀,郭宜臻艱難的問出口。
「您認識她?」奇怪,什麼她會知道芷姨的名字呢?
「你是不是以前常常趴在她的店外望著蛋糕?她當時還不瞭解為什麼大姐會讓個十幾歲大的孩子帶在身邊學做蛋糕。
停下了手裹的動作,賀映葵不敢相信的看著郭宜臻,那種熟悉感又迎面撲來,為什麼她知道自己小時侯的事?這件事她誰都沒跟誰說過,連家人都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做蛋糕。
第10章(2)
「我是臻姨。」像是解釋什麼她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她似乎很久都沒說過自己的名字了,好陌生。
「臻姨?」唇抖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老天真的會開玩笑。
「孩子,你還記得我?」郭宜臻走到賀映葵的面前摸了摸她的臉。是真的長大了,她都認不出來了。
「我找了你們好久喔,可是都沒有消息。」頓時紅了眼眶,賀映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幾乎認為自己是在作夢了,太戲劇話的發展讓她無法接受。猛的撲上前去摟住郭宜臻,眼淚不停的落下來。記得,那是她人生裘最幸福的日子。
十四歲那年回家的路上經過了一家新開的蛋糕店,五彩的蛋糕讓她停下了自己的腳步,而且被其中一塊蛋糕吸引。那是媽媽常做給她的蛋糕。現在想來濃濃的檸檬味道似乎還圍繞身邊。但後來她才知道兩塊蛋糕的味道差了很多,但更吸引她的,卻是櫃檯後忙碌的身影。.
八歲!媽媽在從法國回台灣的飛機上因心臟病發,搶救不及時離開去了天堂,這是哥哥告訴自己的,那時候他不明白死亡代表了什麼,只知道老頭不停的喝酒,哥哥都是半夜在房間裡壓抑的哭。而她也沒有再等回媽媽,卻在一年一年的時間裹懂得了死亡的意義。
直到芷姨用溫柔的手把她帶進店裡,拿來了她盯的最久的一塊蛋糕。那是她自媽媽離開後第一次感覺到幸福的味道。以後她每天都會去那襄,吃一塊同樣的蛋糕,直到芷姨開始教她做蛋糕為止。∼
第二年她認識了郭宜臻,嫁到國外的郭宜臻回來看芷姨的近況,那時候她已經是一位母親了。當她知道自己的情況後,也一樣疼她。再之後的兩年裡,偶爾也會郵寄一些小禮物給她,在那樣的關懷下,她每天都過的特別開心。
再次的悲劇同樣發生,先天性心臟病的芷姨也一次參賽返航中病發於飛機上,搶救無效。她記得那天她在店裹等了很久也不見芷姨回來,不知等了多久,臻姨推門進來,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抱住她哭了好久好久。
陰霾的天空,卻沒有下雨。臻姨帶著芷姨的骨灰離開,她在後面追了好久好久,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車子越走越遠。
叮的一聲。烤箱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擦了擦眼淚,本該哭出來的淚終於發洩完了,心裡舒服了好多,賀映葵轉身把蛋糕取出切了片,又端了兩杯咖啡放在桌上。
「我記得你以前告訴我們你叫叮叮。」郭宜臻擦乾了淚水。才抬頭問她。
「因為媽媽以前給我做蛋糕的時候,時間一到,烤箱就會響,我就會在一旁喊叮叮。」把蛋糕推到了郭宜臻的面前。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再也找不到你。」她怎麼也沒想到她會是賀家的小姐,她和大姐竟然也從來沒問過她家住在哪。
「我想去看看芷姨。」說著說著眼淚又要流出來了。
「好。」撫了撫她的頭,郭宜臻知道大姐看到她會很高興的。
「如果我知道那臭小子娶的是你,一定不會浪費這麼久。」都怪自己太頑固。
「臻姨,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是真的很愛阿軒。」她從來都沒這麼認真過。
「好,太好了。」郭宜臻含淚的吃著蛋糕,久違的味道了。
在佑士軒開門進屋後看到的不是躺在床上的賀映葵。居然是她和媽媽哭的眼睛紅腫的慘樣子。而媽媽居然還拿了面紙給小葵擦鼻涕。
現在是在演哪出戲碼?能不能有人給他點提示呢?
「請問,你們什麼時候關係變得這麼好?」她們根本當他是空氣,佑士軒不甘心的插進話。
「臭小子,你怎麼不早把叮叮帶去給我看?\"忘記明明是自己堅決不見的,把過錯全推到他的身上。
「叮叮?」媽在說誰?
「就是我。」又拿面紙擤了鼻涕。幾句話說的佑士軒更迷糊了,根本就是在雞同鴨講。
「我先回去跟你爸爸討論婚期。」郭宜臻丟下最後一塊面紙匆匆起身,臨走還不忘丟給兒子一句爆炸性的話。
「算你有眼光。」扶著賀映葵的肩面向自己,他實在不明白她施了什麼魔法,會在短短兩個小時內改變了所有現狀,讓他那頑固出了名的老媽主動定婚期。
「你不想娶我嗎?」哀怨的問出口。賀映葵皺著哭的通紅的鼻子看著他。
「開什麼玩笑,當然是一百個願意。」把她摟人懷中,心疼她哭的紅腫的眼睛,摸了摸她的額頭,居然退燒了。
「阿軒你知道嗎?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幸福可以讓人滿足到無法承受。」抱住他的腰,整個人都掛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