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音默不作聲地在心裡笑,這個家像個華麗的牢籠,她是無能為力去改變,畢竟她上有公婆,現在又是丈夫當家,哪輪得到她來管?
而且現在的年輕人熱衷自由,早就已經不時興老舊的觀念了,丈夫陳腐的作風想贏得兒子的認同恐怕是難了。
他愈想抓得緊,他們愈是飛得遠,都不想住家裡了。
「伯父,斯傑什麼時候會到?」本田愛子充滿期待地問。
「我們也很想見到他呢!」本田先生和太太也發出疑問。
「他有點事,應該很快就會回來,我們先用餐。」賈天睿施以拖延戰術,命令僕人說:「上菜。」
可是這一餐吃完,本田家人都沒有見到賈斯傑,在滿心失望中打道回府。
賈天睿在送走本田一家後大發雷霆,命令忠伯:「無論用什麼方法,去把那小子給我找回來!」
「是。」忠伯不敢不從。
靜夜星空下——
賈斯傑和尹雪琳搭好帳篷,鋪好睡墊,一起在帳篷外生火煮泡麵吃。
「你好會搭帳篷喔!」尹雪琳坐在賈斯傑身邊,端著熱熱的湯喝,心暖暖的,人也暖暖的,能在同心協力完成一件事之後跟他一起分享這寧靜的一刻,對她有不同的意義,彷彿他們的心又更靠近了。
「我以前參加過國際童子軍營,有很多徽章呢!像幫助獨居老人、小區服務……很多。」賈斯傑自豪地說,能吃著雪琳親手煮的泡麵,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教他覺得美味可口。
「看不出亞洲天王巨星還當過童子軍。」她笑著。
他怔了一下,淡淡地說:「我都忘了我是亞洲天王巨星了。」
她訝異地瞅了他一眼,他也正看著她,眼神幽邃如深夜。
「我以為這裡只有你跟我,我沒想過自己是什麼天王,創作和表演不過是我的喜好和工作。」他沉聲說。
她的心有根弦被觸動了,臉紅紅的移開視線,善感的心滿盈著感動。
他說得沒有錯,一顆最真的心勝過一切,其它的並不重要。
「平常你在台灣的家,不也就是我跟你在一起嗎?」
「那裡不能算是一個家。」
她望向他。
「那只是我的住處和創作室,一個完整的家要有男主人和女主人,一、兩個孩子。」那是他理想中的生活,如果她願意等他退休,成為家的女主人,那裡才能當作是家。
「那日本這個家呢?」她好奇地問。
「別提了,我和我哥都不太想在那個家待太久。」
她點頭,有同感。
「點頭是什麼意思?」他問。
她嘻笑地說:「你是豪門貴公子耶,竟然不想待在豪門?」
「別把一些有的沒的名號加在我身上,我就只是我。」他揉揉她的頭說。
她一雙星眸燦亮的看著他,心底冒著神奇的泡泡。
不知為何今晚他說什麼都覺得有道理、說得對,也許是因為從不同的角度看他,因而有了新發現,而她喜歡這新發現。
他很快地吃完泡麵,放下紙碗說:「你吃好了先去洗澡,我來收拾。」
「喔!」她把湯喝完,紙碗和他的迭在一起,她都不知他有體貼人的一面。
她只體驗過他的壞,竟沒發現他的好,這不行,對他並不公平。
賈斯傑當真收拾垃圾,尹雪琳立起身俏皮地說:「那就麻煩你嘍,天王。」
「快去,別囉嗦。」他拍了她的小屁屁一記。
她有點羞,忘了他也有危險的一面,怎麼辦?待會兒要睡同一個帳篷,雖然有兩個分開的睡鋪,可是萬一她睡到不省人事的時候,他會不會……
噢!別亂亂想,他不會那麼壞。
她甩頭,直到帳篷去拿行李,取出換洗的衣褲,去了民宿提供的女用澡堂。
她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走出澡堂時已略有睡意了。
回到營地賈斯傑已不在了,掀開帳篷看,他的背包打開了,應該是去洗澡了。她趕緊窩進帳篷裡自己的位置躺下來先睡了,待會兒他進來時見她睡了,一定也就入睡,不會有別的事發生,等一覺醒來天亮就走人。
她依照自己的超完美計劃,躺到睡鋪上。
可是時間變得好漫長,她愈是努力要睡,愈是睡不著,心裡還牽掛著賈斯傑為什麼一直沒有回來?
她起身,爬到帳篷入口,掀開篷簾看看外面,他回來了,可他沒進來,他一個人坐在營火前……
「你……在幹麼?」
賈斯傑聽見尹雪琳在問,回眸看她。「你怎麼還沒睡?」
「你為什麼不進來?」她發問,問題也在她心裡發酵,這很普通的一句話,此刻聽起來卻像是某種暗示。
「我是說你為什麼還不進來睡?」她更正,可是好像愈更正,聽起來愈曖昧,哎呀呀……她心都亂了。
「我在等你睡著。」他其實是在壓抑,跟她共處在狹小的空間裡,他會情不自禁地想抱她吻她,他難保她會是安全的。
「不用等我,外面有點冷呢!你這樣會著涼,著涼會影響嗓子,趙哥會怪我沒有好好照顧你。」
他睨著她嫣紅的小嘴,她可知她是在邀請一匹狼,隨時可能對她獸性大發。
他壞壞地低笑,雖然他會努力克制,但他真的不保證她的安全。
他起身,熄了帳篷外的小燈,傾身進了帳篷裡,他高挺的體格使得偌大的帳篷變得窄小,空氣也突然升溫了。
她很快嗅到不同的氣息,除了趕緊窩到自己的地盤上,躺了下來,側過身,背對著他,她沒有別的方法可以逃避內心的慌亂。
「晚安,我要睡了。」她說。
「睡吧!」他也躺了下來,閉上雙眼,但他無法成眠,她甜甜的香氣佈滿整個空間,刺激著他的身心都醒著,根本不能睡。
是誰出的餿主意說要來露營?
不就是他自己?真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
跟她一起睡在窄小又暖呼呼的帳篷裡,對他是最大的考驗和煎熬。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了,她也沒有睡著,蜷著的身體難過而僵硬,不敢用力呼吸使她快窒息,可是她不敢轉身,看著他她會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