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的午後,山間吹著涼爽的清風,舒適宜人,正是睡午覺的最好時候,但是在馭日的書房裡,卻傳出了嬌柔好聽的女子讀書聲,伴著蟬鳴蟲叫聲,混合成最美的夏之音響。
一個粉衣女子站在諾大的書房中,纖白小手拿著本書,那嬌嬌柔柔令人聞了耳朵舒暢的讀書聲就是從她嘴裡念出的,不過她的表情可不是如聲音所傳出那般的平和,而是略帶怨懟的不時從書本裡抬頭丟個白眼給舒服安坐在書桌後的英俊男人,當然那男人的眼睛是閉起來的,一副似睡又不知是否真睡著的模樣。
這也要怪她自己沒用,說話應該是最簡單的事,赫泛日表明只要她能用口才不管是辯論真理或是說道講義,只要她能說得他心服口服,願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她便是收服了他,而他就會誠心歸順朝廷。
可是她一對著他算英挺瀟灑卻不能說是善良可親的俊臉時,就結巴的說不好話,更別想能說出什麼大道理來,赫泛日見她的糗狀除了不客氣的放聲大笑外,還裝好心的為她找來好法子,讓她唸書給他聽,先學習如何在他面前順暢說話,他這一提議,她就成為他的讀書書僮了!
想到這,天鳳姝就滿心氣悶,她好歹也是千金之軀,萬萬人之上的一國公主,竟然被喚來作他的書僮,這分明就是欺負她嘛,可惜她又很沒用,屈於他的淫威之下不敢反抗,真可惡。
已經連續七、八天了,她天天都在這大書房裡抽本書,然後打開從頭念到尾,一字都不能遺漏,因為唸書時間都選在午後,前兩三天他還能認真聽,也順便指正她的音調念法,還批評她聲音嬌弱氣不足,唸書似唱歌般教人想睡覺,後來他真的在她書念到一半就閉起了眼睛,看起來像睡著了,可是她一念錯他卻又能立刻出聲糾正,清楚的像是他手裡也多放了一本書般,教她懷疑難道他真將這書房裡的每本書都看過,而且還全背了起來嗎?
不過這兩天她在唸書時,他是越來越早就靠著椅背閉起了眼睛,她沒試圖再偷工減料,而是乖乖的將書全部念完,放鬆他的戒心,更是試著讓自己的語調更輕柔更緩慢,更能催眠地,教他早些人睡,那她就能趁他睡著後偷偷先離開,若他問起就說自己早念完了,小小的佔地一次便宜,不讓自己每次都吃虧。
為了這個計畫,天鳳姝今天特別找了太上老君的《清靜經》,這主清心而為的心經一定能讓赫泛日更快睡著的。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
他眼睛閉起來了,「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她試著跳行,「所空既無,無無亦無,無無既無………」
這回赫泛日沒動靜了,依然安適的閉眼休息,這教天鳳姝心理好高興,她更放慢語調速度,多念兩三句後就直接跳到最後了!
「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靜矣!」念完了,她輕輕的合上書,看著赫泛日還是沒醒過來,呵……他真睡著了,她雀躍不已。
輕手輕腳的走近書桌,將書本放在桌上,偷偷一笑,收回手轉身就要離開!
「想去哪?」突然她沒來得及抽走的手被抓住了,應該睡著的人卻張開了眼睛還站起身,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令天鳳姝心跳加速起來。
「呃……我……離……離開!」
「離開?清靜經念完了嗎?」赫泛日再問。
「這……念……念沒……有……!嗯……」天鳳姝語焉不清,也不知自己該說實話還是說謊?
「我聽不清楚,你到底念完了沒有?」赫泛日目光清亮的看著她。
天鳳姝被他看的一陣慌亂,「我……我……哎呀,你……你不都知……知道了,何必還要問我呢?」逼急了她微一跺腳丟出回答,他這是明知故問嘛。
赫泛日眉頭微挑起,「有頭有尾該算是念完,不過中間跳過表示你沒耐性,那就是說你已經不需要磨練,現在就有能力來說服我了,這很好啊,我洗耳恭聽。」
「我……我沒有,你別……別為難我了,放過我吧!」天鳳姝咬咬唇請求。
「我卻記得是你發出公告先挑起爭端的,名譽對江湖人來說可是非常的重要,若沒能洗刷污名,銀龍寨是無法善罷干休的!」赫泛日語氣雖輕,意思卻非常明白。
「可是這當真不關我的事啊,你怎能將不是我做的錯怪罪到我身上呢,你未免太是……是非不分了!」後面幾個字她說得好小聲,顯得最理不直、氣不壯的。
赫泛日揚起嘴角,「敢斥責我,不錯,你進步了,可還有什麼意見嗎?」
他似喜似怒的回答讓她心更是一陣驚慌,忙解釋,「我不是……斥……斥責你,只是……只是……」
「咦,你在說什麼?我聽不到!」赫泛日將她更拉近自己。
看著他越加靠近的臉,她臉泛紅的低下頭,結巴的擠不出一句完整話,「我……我沒……沒……說……」
「說什麼?我聽不到啊!」赫泛日拉近她,兩人都快貼在一起了。
天鳳姝臉更紅了,忙想拉開兩人距離,「我……沒說……什麼啦,你別拉……拉著我,放開,放開……我!」
「什麼?好小聲,我真聽不清楚你的話,你說什麼啊?」赫泛日不只拉手,另一隻手臂也圍上來,阻去天鳳姝的退路。
他又在欺負她了,天鳳姝有些生氣的抬起頭,「你是故意……哇啊!」沒想到會對上他放大的臉孔,讓她驚喊聲,連忙手抵住他的胸,頭急往後仰。
「你……別……再靠近了,放開,放開……」她用力想推開他,但背後的鐵臂卻文風不動。
「給我個放手的理由,不過可要順暢不能結巴停頓!」赫泛日考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