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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頁

 

  日前,她做了一條送賴皮小姐,賴皮小姐戴著去上班、上課,沒想到幾名同事及同學,紛紛追問哪裡買的,一聽見是房東手工,也拜託賴皮小姐代購。

  傅冠雅閒暇之餘,賺了小小一筆手工財,不多,幾百塊而已。

  「小事一件。」賴皮小姐收進背包裡。

  電鈴聲乍響,靈活的賴皮小姐跳起來:「我去聽。」

  咚咚跑去,接起對講機,管理廳告知有訪客,詢問是否同意放行。

  「雅雅姐,有位楊士偉……你認識嗎?他在樓下。」

  「認識。請他上來。」

  該不會是「前夫」吧?賴皮小姐佇守門邊,開門等著。

  那一臉的氣勢頗有要對戰薄情郎的凶狠。

  楊士偉一踏出電梯,遠遠地,就感覺到不友善的瞪視。

  再走近,確定「瞪視」是直衝著他來。

  「前夫?」賴皮小姐上下打量他。

  「前夫的秘書。」楊士偉反應迅速,糾正,也問:「小姐是?」

  「前妻的房客。」

  「房客?」這兩字,楊士偉很驚訝。

  「幸好你剛答得快,不然我一拳就揮出去了。」痛扁陳世美,管他什麼理由,拋棄孕妻,罪該萬死,不打,對不起自己。

  嘖嘖,好暴力。傅冠雅從哪裡找來的小太妹?

  「小賴,請楊先生進來呀。」傅冠雅的聲音由裡面傳來。

  賴皮小姐才挪出走道,放楊士偉入內。

  「你出租房間?」楊士偉還沒坐定,便先問。

  「房子太大,多個人,多點熱鬧嘛。」

  「安全嗎?」那女孩看起來粗手粗腳,擺在孕婦旁邊,有誤傷孕婦的危險,長得就是一副「人間凶器」的樣子。

  「小賴很單純,沒問題的。」

  單純?

  單純到……守在門邊,想揮拳打前夫,真是扭曲,呃,修正,是扭轉了他對「單純」的定義。

  「傅小姐,別忙了,我馬上就走。」他看見她要幫他倒茶,立刻阻止。

  他的來意,彼此都知道,他也不拐彎抹角。

  支票掏出,擺上桌。

  「這個月的。」他說。

  傅冠雅垂眸,眼光有些黯淡,片刻後,才開口:「我決定不領了。」

  「以後,我會親自送來,你不用再去公司,老闆同意的。」

  「你拿回去吧。」她沒有改變心意。

  「傅小姐,我奉命親自送來,再拿回去,我不好交代。」

  傅冠雅起身,回到房間,再出來,手裡同樣拿著一張支票,上個月沒有兌現的那張。

  兩張支票,疊放在一塊兒,遞回給他。

  「你跟他說,我不需要了,幫我謝謝他。」

  楊士偉很為難:「至少,孩子生下來之前,你還是拿吧,不為自己,也要為孩子,別讓寶寶得不到最好的照顧。」

  「你放心,寶寶很好,在孩子身上花錢,我不會吝嗇。」

  「你要知道,這兩張支票我若拿回去退,接下來,親自上門的人,換成是誰……」想逼老闆露臉就是了?

  傅冠雅面有難色,細眉緊皺著。

  賴皮小姐摸不著頭緒,也搞不懂情況,她只知道傅冠雅現在很苦惱。

  賴皮小姐的正義感洶湧澎湃,激發她站出來的狠勢。

  「你幹嘛逼她收?這什麼錢?封口費嗎?或是等寶寶生下來,要買斷寶寶的錢?!很過分耶你!還有你那個無良老闆!」

  「房客小姐,你誤解了,這不是封口費,更不是買孩子的錢……」

  賴皮小姐橫眉豎目,一腳踩向楊士偉坐的沙發上,惡狠狠進逼:「哇靠!我知道了!是叫雅雅姐生完孩子後,逼她滾蛋的遣散費厚?!」

  「當然不是……」

  這根小辣椒,腦子裡裝什麼被害妄想症?

  「拿回去給你的無良老闆!叫他去買藥吃啦!」賴皮小姐一把抓起支票,往楊士偉口袋狠塞。

  兇惡的模樣,彷彿他再囉唆,接下來就是塞他的嘴。

  楊士偉還想辯解,一旁的傅冠雅淺淺一笑,拍拍賴皮小姐,賴皮小姐才肯哼聲,挪走了腳。

  傅冠雅才緩緩地向他搖了搖頭,要他別再堅持。

  「你退回去給他吧。我不認為……為了這種小事,他會親自登門。」

  對,所以她何必被楊士偉的話嚇到?

  還擔心了幾秒……萬一,他真的找上門,她該如何是好?

  根本不會發生的事。

  不會發生的妄想。

  「傅小姐……」

  「謝謝你特別跑一趟,更謝謝你幫我爭取,抱歉,要讓你面對『退票』的後果。」

  對楊士偉,她滿心感激,不只是許多地方為她著想、替她安排,就連那一次……在公司中,險些遇見蘇幼容,也是楊士偉掩護她,幫她從角落躲開,讓她不至於尷尬去撞見,田圻炎和蘇幼容那麼融洽、那麼恩愛……

  那麼不像作戲。

  「老闆那張水泥牆臉,我幾乎每天要面對,不差多這一回……」

  傅冠雅聞言,衝口就問:「他……沒有比較快樂嗎?」

  問完,馬上後悔。

  她不想被人看見,她對田圻炎的在乎。

  楊士偉搖頭,十分堅定:「老闆最快樂的時候,是和你結婚那段時間。我已經算不出來,他上一回笑,是哪時的事。」

  公司天天低氣壓,最靠近老闆的他感受最深。

  田圻炎當然還是會笑,應酬所需,表面工夫,扯扯嘴角,敷衍了事。

  皮笑,肉不笑,心,當然更不。

  楊士偉口中的「笑」,是發自內心,更真實的那種。

  「也許,他只對田太太笑,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傅冠雅另有解讀,不想因楊士偉一席話,心湖再生漣漪。

  「傅小姐,你是不是覺得……你和老闆,不可能了?」

  「他已經是別人的丈夫,沒有什麼好假設。當初我簽字離婚,真的沒來得及想,以後會怎樣……」她坦白說道。

  那時太混亂,腦袋都是空的,根本想不出頭緒。

  之後,忙著搬家、適應種種孕期不適,也沒辦法多想。

  等到她有時間,開始想,才突然發現,他沒告訴過她,要她為他守候,或是,他在某年某月,會重回她身旁……

  沒有承諾。

  沒有約定。

  「我,沒有要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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