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專心。」大手從後懷抱住她,他捏捏她的腰,惹來她巧笑連連,身體頻頻扭動。
他定住她。「別再亂動了,否則……我們都別想睡覺了。」
他低啞的嗓音,在她耳畔吹著氣,簡嬛菲明白他的暗示,趕緊乖乖不動,她真的不想明天上班時又猛打呵欠。
唉,怪只怪自己的男友體力太好了。
工作低潮就會逐漸過去,但簡嬛菲顯然忽略壓力跟情緒在沒有出口的情況下只會越積越多,最後會像一座山般壓垮一切——
在符爾回國半年後,
簡嬛菲愕然的發現兩人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以前他們都還是學生,學生的世界是很單純的,儘管符爾的優秀讓他總是領先群體,是眾人仰慕的對象,但對她而言,他只是個疼愛她的男友。
後來符爾當兵,她讀書,狀況依舊沒變,她從不認為兩人之間有何差距,在愛情之下,人人平等不是嗎?
然後符爾出國,她出社會工作,雖然開始理解成人世界的複雜,她努力適應……直到工作有所瓶頸,直到有一回符爾到她公司來接她下班,被眼尖的同事發現。
隔天她便被同事包圍,也在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的男友己被八卦雜誌評選為台灣最有價值且俊俏的單身漢。
同事也頻頻調侃她,這下子設計助理不用做了,可以直接麻雀變鳳凰,還不是普通的風凰,是只鑲滿鑽石的風凰。
那一天簡嬛菲受到不少驚嚇與震撼,也頓時覺悟——原來在旁人的眼裡,她跟符爾是如此大大的不配。
家世,不配。
符家是台灣富豪之家,在政經界都非常有名,符爾的父親是某大黨的副主席,母親是曾任立委鴕律師。
而她,只是符家廚師的女兒,還是個單親家庭。
學識,不配。
符爾是留美的法學碩士,她僅私立大學畢業。
工作,更是大大的不配。
前途大好的律師跟沒有遠景的小小設計助理。
撇開以上的條件,她跟符爾在外型上任旁人看起來,更是天與地的差異。
並不是她長的醜,她好歹也是清清秀秀的,只是符爾太過出色,他的姿態、他說話的方式,總透露著淡然的高雅,在人群當中那張俊爾的臉龐、那修長的身高、那優雅有品味的穿著……
原來她的神經還真不是普通的大條,跟符爾交往這麼久,還是經由同事的口中才領悟自己跟符爾的距離。
從那天之後,簡嬛菲的情緒更加的低落。
隨著符爾在律師界越大放異彩,她在他身旁就越顯得渺小。
她不想要這樣,每天活在自怨自艾裡頭,她不想只能永遠看著符爾的背影……
或許是上天聽見她的渴望,不久之後她從設計師老闆口中得到一個大好機會,那是對任何想在時尚界發光發熱的年輕設計師而言,絕對不會錯過的進修機會。
她躍躍欲試,只是才跟符爾相眾不到一年,又得分離了。
這回離開的不是符爾,而是她。
第7章(1)
週一,以初生之犢不畏虎的姿態,符爾在一場大官司裡,打贏律師界赫赫有名的資深律師,成功幫被害人討回公道。
當天,媒體即以大篇幅的報導,標題打上——律師界新起之秀,符家長孫青出於藍。
而那個應該被記者圍繞著的符大律師,此時卻在她的公司樓下等她下班。
她一上車即刻收到他遞上前的單枝白玫瑰。
簡嬛菲受寵若驚。
「大律師,應該是我送你花恭喜你才對。」今天中午消息一出來,同事們己經紛紛告知她男友的「豐功偉業」。
「如知道了?」
「對,現在你可是律師界的大紅人,我們公司裡的所有女同事都變成你的粉絲了。」
「那如呢?」他不在乎別的女人,他在乎的向來只有一個。
「什麼?」
「你是我的粉絲嗎?」
「我早就是了。」她不迷他,迷誰呢?
就是因為如此,她更想成為一個能匹配他的女人。趁今晚他的心情大好,她決定就在待會兒吃飯的時候告知他,她打算出國進修的事情。
符爾很滿意她的答案,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他的好心情很明顯,原因不在於今天那場勝利的官司,而是此時躺在他西裝褲口袋裡的「驚喜」。
他不是浪漫的男人,為了今晚卻也特地花心思挑了間隱密性極高且幽雅的高級日式料理店。
他們在小包廂裡用餐,每個包廂都享有私人的日式庭園,這時期正好可以一邊用餐,一邊欣賞燦麗絕美的白櫻花。
用完餐後,服務生送上日本頂級的玄米茶,簡嬛菲準備開口,但符爾沒有察覺她想說話的意圖,他拿出白色的絨盒,從容推過桌面直到簡嬛菲的面前。
簡嬛菲一愣。
這該是女人正常的反應,當看到男友從口袋裡掏出小到僅能裝下某種飾品的絨盒,直覺都會先是傻掉,接著才會驚呼感動落淚。
她是傻了,卻沒有驚呼,也沒有感動落淚。
一顆心開始忐忑,她預期中的,並不是這樣。
她沒有料到,符爾會在此時求婚,他的事業才剛起飛不是嗎?他們都還年輕不急於一時。
符爾很滿意簡嬛菲的反應,她被他突如其來的求婚驚嚇到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知道他們兩人都還年輕,他也正在打拼事業,可他就是迫不及待想讓她成為他專屬且唯一的女人。
「打開來看看。」符爾催促她。
簡嬛菲不想打開,她甚至不敢碰,就怕看見戒指,她會心碎。
老天爺在抓弄她,為何要在她下定決心之後開她這麼一個大玩笑?
見簡嬛菲都沒有動作,符爾不免疑感。
「菲菲,怎麼了?」他溫柔問道。
簡嬛菲搖頭,心好痛、好苦。
「對不起,符爾,我不能答應你的求婚……」
現在——
還記得自己在前往美國的飛機上哭得傷心欲絕,哭到鄰座的外國人,甚至連座艙長部過來安慰她。
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個愛哭鬼,但到美國的前半年,她整個人就像活動水庫般,白天上課工作時還好,一到晚上只要一個人獨處,淚水就跟壞掉的水龍頭一樣,流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