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嬛菲笑得有點苦。
「真羨慕你們,可以愛得如此自在。」她也好想。
敏感的阿喬開口問:「菲菲,你是不是……」
簡嬛菲沒有否認。
「沒錯,被你說對了,我愛了不該愛的人。」
阿喬眼大草聽了都心疼不已。
「這不是你的錯。」
「是我的錯……」說著說著,淚珠從簡嬛菲的眼眶滑落。
她不該任性地放肆自己的愛蔓延,五年前她就己經拋棄愛符爾的權利,同時也拋棄被他愛的資格。
「在愛裡頭沒有對錯。」這是大草所堅持的。
「謝謝你,大草,你這句話安慰了我。」
簡嬛菲戚傷的再擁了擁大草。
向來感性的大草見好友如此難過,他也跟著流下淚水。
此時簡嬛菲的手機響起,在看見來電顯示後,身形僵了一下。
「是他打來的?」阿喬問。
「嗯。」她沒接。
就任它響吧。
「我必須如此……」她說這話時,眸中溢出傷心,表情卻堅定無比。「他跟未婚妻的婚事就快定了。」
大草看菲菲明明都快哭了還得忍住,他比她還難過。
「別接,別接,管他是阿貓阿狗打的,來,我們來喝酒。」大草起身到酒櫃跟冰箱拿出所有他珍藏的紅酒、啤酒。
「這方法還挺有效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大醉一場再說吧,醉了以後趁機大哭一場,酒醒後會舒暢許多。」
「好,今晚我們三個就來個不醉不歸吧!」
「的確不用歸,我們就在家裡喝啊。」
「哈哈……來,乾杯!」
於是,三個人豪邁的開酒、倒酒、喝酒,從晚上十點一直喝到凌晨三點。
而簡嬛菲的手機也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響起,一直到凌晨三點都沒有停止,可見來電者的毅力跟擔擾。
大草先醉了,簡嬛菲也跟著搖頭晃腦,只有酒量極好的阿喬仍清醒著,他將愛人抱回房間,再回到客廳時,簡嬛菲的手機又響了,他頓了頓,沒有多想就幫簡嬛菲接起手機。
「喂,我是菲菲的朋友阿喬……」
符爾急得快瘋了。
他晚上十點從事務所下班後便到簡嬛菲的住所找她,按門鈴不意外沒人響應,反正他也習慣被阻擋在門外,可是當他打她手機都沒人接聽時,他的心開始忐忑。
敲門、拍門、喊人,直到樓下都出來抗議,這不是簡嬛菲的作風,她不可能任他在門外大喊還不開門——若她在屋內的話。他在公寓外等到深夜一點,期間仍是不停的撥打著她的手機。
一點過後,他漫無目的的開車在街上尋找。
他已經焦慮到快失去判斷,一邊開車一邊按撥手機。
一通又一通的轉入語音信箱。
直到三點多,意外的,電話終於被接起,但不是菲菲,是男人的聲音!
第9章(1)
是我的錯,我計較了對你的情份——符爾。
你沒有錯,是我錯過了你給的愛——嬛菲。
抱著爛醉的簡嬛菲進入自己的臥房,符爾對她的心疼全寫在俊臉上。
熟睡的她雙眉間依舊鎖著皺折,他伸出手欲撫平它。
回想先前阿喬對他所說的話,他的心幾乎都糾結了。原來菲菲是為了躲他,才會逃到阿喬跟大草的住所。
「她很痛苦……」阿喬對他說。「你的愛讓她好痛苦,一整晚邊喝著酒邊流淚……是男人的話就不該讓自己心愛的女人流淚,除非你愛的人不是菲菲。
若不愛,豈會一整晚不停撥打電話,一聽到阿喬說菲菲人在他那裡即刻飆車趕來。
「你該做個取捨,難道見菲菲這麼痛苦你會開心?」這是局外人給的良心建議。
輕撫著簡嬛菲的眉心,符爾自責不己。
他被自己始終不願低頭的驕傲給害了,明明還愛著菲菲,卻做出傷害她的行徑。
這一切只因為他不能釋懷五年前,菲菲竟然拒絕他的求婚而放下他飛往國外。在國外期間甚至也不曾主動跟他聯絡,就連她回到台灣都是因偶遇才知曉!
他那始終高高在上的男性自尊害了自己,也害了菲菲。
這些日子以來他不是沒看到菲菲的掙扎跟遲疑,但他竟然殘忍的以此為報復,他讓菲菲處於第三者的位置,讓她受盡折磨。
今天找不到她的慌亂跟心急,還有阿喬的那一番話,終於點醒了他。
在愛裡頭計較,最終傷害的是自己,還有最愛的人罷了。
他是該做一個了斷,清清楚楚的結束,讓愛情再重新來過。
唉~~
幽然的歎氣聲在寂靜的房裡蔓延開來,微弱的月光越過窗簾灑在地板上,像是在回應他的歎息。
簡嬛菲從陌生的環境中醒來,她呆坐在藍灰色的大床上,捧著發脹的頭,思索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若她的記憶不曾短缺或出問題的話,她該是在阿喬家的客房醒來才對。
但她很確定,現在她所待的房間並不是阿喬家的客房。
這房寬大的嚇人,以藍色跟灰色為主調,擺設簡單卻高級。
她下床,努力撐著宿醉的腦袋。
早知道就別喝那麼多,再也沒有比喝醉醒來,卻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更糟糕的感覺了。
她踏出房門,聽見聲響。
是從客廳的右側傳來,她循聲而去,右側是開放式的歐式廚房跟餐室。
然後她看見一個高大的背影,很熟悉的背影。
她愣住。
他轉過身來,手裡拿著牛奶跟玻璃杯。
他也看見她了,沒有訝異的成分。
「餓了嗎?早餐準備好了。」將牛奶跟玻璃杯放到餐桌上後,符爾又回到廚房沖了杯濃茶。
簡嬛菲還傻傻的盯著餐桌看。
咖啡、牛奶、土司、奶油、荷包蛋,所有的食物都如此鮮明,甚至還聞得到香氣,也就是說,她不是在作夢。
「先喝杯濃茶,宿醉不好受吧?」符爾將濃茶遞給她。
簡嬛菲呆呆的接過,經由符爾的提醒,她才驚覺自己正在宿醉中,腦袋瓜一個都快脹成兩個大。
看來一切都不是夢境。
至於她怎麼會在阿喬家喝醉,卻在符爾的床上醒來,就算她想破頭也想不起來,乾脆問現在正在土司上抹奶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