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他來吧!」
「何必這樣呢?」
手指酸了,她的手腕也在抗議,一連玩了三、四個小時,是該休息了。於是她乾脆關掉了電腦。
樓敬霆不捨地看著女兒。才一個星期而已,她就瘦了一圈,沒了活力也沒了精神,而少樵看起來也好不到哪裡,鬍子沒刮乾淨,頭髮該去修剪卻沒去修剪,神情也憔悴、憂鬱不少。
「女兒啊!如果需要老爸為你出氣,那我不會有第二句話,該修理少樵就修理他!」
「爸,你不要管,沒事!」
「那如果少樵來這裡……」
「我會考慮跟他回去。」
「你會?!」樓敬霆喜出望外,所以事情不是那麼的無可挽回!
「我想他已經得到了教訓。」樓思涵淡淡的表示,「他是在乎我的。」
「那……我馬上打給他!」不想去追究什麼原因或理由了,只要這小倆口可以雨過天青、可以一起再走下去,那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爸,讓他自己『硬闖過來』吧!」說不想雷少樵是騙人的,而且經過了一個星期的沉澱,她已經沒有那麼生氣了,男人或許真有男人的面子和尊嚴要顧。
「思涵……」
「我會給他台階下。」
「少樵來了,你也有台階好下,我相信你的智慧,凡事適可而止,不要弄到不可收拾、無法挽回的地步,切記哦!」樓敬霆溫和的提醒。
「我不會太過分的。」
樓思涵的車開進她家的停車場,才剛停好車子、打開車門下車,雷少樵的身影已經矗立在她面前,他的表情隱忍,好像是一座未爆發的活火山。
「『視察』回來了?!」他還是盡量維持著他的風度,畢竟有錯的人是他,他處理事情的方式錯了。
「嗯。」她不承認亦不否認。
「願意回家了嗎?」
「如果你堅持。」
「如果我堅持……」雷少樵心上的那顆大石頭落了地,她只用了一句話,就把他這一個星期來的焦慮、不安、憤怒,每天心情起伏不定、陰陰晴晴的感覺給掃除了。「你會回家?!」
「除非你不要我回去!」
「思涵……」下一秒鐘,他已經把她摟進自己的懷裡,好像她會瞬間消失,他把她抱得牢牢的,下巴擱在她頭頂上,兩人的身體不容一絲空氣入侵地緊緊黏貼在一塊。他真的好怕失去她,他對她一點把握都沒有。
「我快不能呼吸了,」樓思涵笑著抱怨,「少樵,我的肋骨要斷了。」
「我……我好擔心你不回來了,我怕你會氣我一輩子!」
「我是這麼小家子氣的人嗎?」
「的確是我的錯!」
「我只是擔心你一夜不歸會不會出什麼事情。」她絕對不是那種不可理喻的女人,「就像我即使只是回娘家住,你也會擔心我吧?!」
「我很擔心!」雷少樵鬆開了她一些些。
「看吧!」
「可我不是擔心你的安危。」
「那你擔心什麼?」
「我是擔心你和別的男人跑了。」
「和別的男人跑了?!」樓思涵先是一怔,但接著臉上有嬌嗔、有抗議,但是也有自豪。「你真的對我這麼不放心?這麼抬舉我的魅力?你認為有男人想要不計一切的得到我?」
雷少樵只是聳聳肩,不想讓她的虛榮心太膨脹了。
「我本來還以為你對自己很有信心。」她撒嬌似的打了他的肩頭一下。
「思涵,你不像一般女人。」
「我不像一般女人嗎?」樓思涵自豪的問。
「夠了!我不會再誇你了!」
「誇嘛!」
「那你會被那種虛榮感哄上天。」
「不好嗎?」
「我還是喜歡那個懂事、識大體、成熟的樓思涵,她不需要人家哄、人家捧,她始終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雷少樵沉著地表示。
她回以一個微笑。這本來就是她!她也不需要成為那種叫人頭疼的女人。
「品豪一直問你為什麼沒有去喝他跟昱婷的喜酒?」既然她決定回家,他也因此暢所欲言,順便小小指責了她一下。
「我都忘了他們要結婚的事了。」樓思涵一個抱歉的眼神,接著她俏皮的再加了一句,「所以他們還是結婚了?!」
「婚前吵吵鬧鬧、意見不合、為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吵是難免的,但是只要有深厚的感情基礎,什麼都會過去的,」雷少樵淡淡道,「他們在一起那麼多年了,可以克服的。」
樓思涵聰明的沒有去提,這麼多年來,他在他們之間所扮演的角色。
「改天我再找機會向他們致意一下。」她展現誠意。
「四個人一起聚一聚?」他一直想做這個安排。
「好啊!」樓思涵大方的答應。
「那麼現在,」雷少樵擺出了一個大男人的表情。「跟我回家了!」
「明天吧!」她笑著道:「你一來,我就猴急的跟你回去,這我不是太沒有面子了,而且也會被我爸媽笑我太急切,一心在等你來接,我今晚把東西收一收,明天再回去。」
「被自己的爸媽笑一下也沒有什麼吧?那我天天跑旅館問你的消息,不是被岳父大人笑到翻?」
「那是你罪有應得!」
「思涵,今天就回去,」雷少樵拿出他做人家丈夫的架子和威嚴。「你老公說了算!」
「我要收拾東西。」
「你哪天回來收拾都可以。」
「今晚我其實是要陪媽媽和幾個阿姨吃飯,在家打打麻將,因為都是一群娘子軍,所以我不邀你,但是如果你不介意,那——」
「你明天回來吧!」這一個多星期他都忍了、都熬了,不差這一天,那些婆婆媽媽的殺傷力,他光是想像就已經覺得無法招架。
「怕了?!」她笑他。
「不,等待其實是一種很幸福、很甜美的滋味,我突然體會到的!」雷少樵已經在想明天的事了,當他親愛的老婆回家,他要怎麼好好和她陪罪並培養感情。
他已經在想了。
以為是樓思涵回來了,雷少樵興高采烈地去開門,她不要他去接她,她要自己開車回家,說她會給他一份驚喜,要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