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宇望了望後面,後面沒人啊。
「別往後看,就是你,隊伍最後面那一個,」悠悠公主命令:「把你家的鞋拿來我看看。」
沒想到她剛上來就被欽點了,家宇繃緊神經,連忙捧了鞋盒上前。
「何小姐,你好,我帶了幾款宴會鞋來讓您試穿。」
家宇蹲在地上,打開鞋盒一一取出鞋子,因為她低著頭,所以沒發現何悠悠一直盯著她看。
長得很普通嘛!何悠悠想著。一張脂粉不施的清水臉,平板的身材,身高也頗為矮小,唐雅人就是迷上她?該不會她認錯人吧?
「怎麼稱呼你?」
「我叫童家宇。」她仰首微笑,「何小姐想要先試穿哪一雙鞋?」
真的是她!這麼不起眼的女人,竟然是她的情敵!
何悠悠看也沒看那些鞋子,信手指了一雙。
「這雙鞋是小羊皮做的,黑色魚口鞋,非常百搭……」家宇將鞋子放到悠悠公主腳旁。
公主意思意思地試穿了一下。
「沒特色,換一雙。」
家宇馬上拿了另一雙替換。
「這雙鞋是緞面包裹黑色蕾絲,華麗優雅,非常獨特……」
她冷笑一聲,不屑道:「哪裡獨特?那根本是抄襲Valentino去年的設計,拿走。」
家宇微訝。她這外行人看著只覺得鞋很美,完全不知道別的廠牌早有類似設計,悠悠公主對時尚真瞭解。
「這雙綁帶涼鞋是我們專櫃今年秋冬主打款,非常適合參加宴會。」家宇一面介紹,一面繫帶子,有了君君的前車之監,她很小心,深怕勒疼了公主之後被一腳踹出去。
「嘶——」沒想到,何悠悠抽了一口氣。
家宇馬上面色如土。沒有吧!她沒勒到她呀!
「你手好冰,讓我聯想到蛇,我不喜歡冷冰冰的東西碰我,感覺很不舒服。」她表情厭惡道。
家宇一臉尷尬。「抱歉,我去用熱水洗個手。」
片刻後,家宇再回來,對她笑笑:「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說完,她半跪在她面前繼續幫她穿鞋。
何悠悠緊盯著家宇的表情,心裡揣測著,她生氣嗎?或者覺得不爽?她可有被刁難或是自尊被踐踏的憤怒?可惜不管她心裡怎麼想,她都不能對她發火,只能陪笑,因為她不能得罪客戶,為了賺錢只能忍氣吞聲——不過,這只能說她活該。
「我看那雙也不錯,也拿給我試試。」她繼續傲慢地發令。
「好。」
結果悠悠公主挑上的全是需要綁帶的高跟鞋,讓家宇手指很忙。
「有沒有別種顏色?」
「除了黑色,還有白色、灰色、紅色和裸色。」家宇流利地回答。
「好,去拿來,我全部都要試穿。」她又說:「我還想看看靴子,去準備一些靴子讓我試穿。」
「是,馬上來。」
看著童家宇疲於奔命,被她支使得團團轉,連額角都沁出汗了,不知為何她有種勝利的快感。
她不懂,這就是唐雅人喜歡的女人?這種庸庸碌碌的女人究竟哪裡比她好?被這女人比下去真是奇恥大辱。
為了出這口氣,何悠悠足足讓童家宇在她面前跪了一小時,又支使她到處跑來跑去,最後像是要彰顯她的財力般,一口氣選了二十雙鞋——儘管這些鞋她根本看不上眼,買回去也只是丟在鞋櫃深處。
「謝謝何小姐!」
家宇彎腰道謝著,但她的道謝卻只讓何悠悠更鄙視她——
可憐的女人,此刻她心裡一定氣得要命吧?用錢砸人是多麼痛快,被砸的人卻只能笑著,還要對羞辱自己的人道謝,真可悲啊!
整完情敵,她感覺滿意了,沒興致再留下,隨手又指了幾雙歐洲品牌高跟鞋。
「不試穿了,結帳後包起來送到我家去。」何悠悠從桃紅色鱷魚皮柏金包中拿出一張黑卡。
「是。」貴賓廳的接待喜孜孜地為何悠悠結帳。悠悠公主果然出手不凡,光是這次買鞋就花了近二十萬。
買完鞋後,一行人又恭送悠悠公主下樓,百貨公司門口,專門接送貴賓的賓士車已等候在那裡。
何悠悠上了車,冷不防聽見有人喚她。
「何小姐?」
何悠悠循聲一望,喚住她的竟是童家宇。
「什麼事?」她坐在車裡,隔著墨鏡冷冷地回應。
怎麼,總算發現自己被整,要來討公道了是吧?沒問題,她已經準備好了,就看童家宇想怎麼出招。
沒想到,家宇竟笑著遞上一張卡。
「何小姐這是我們專櫃的VIP卡,您這次買了二十雙鞋,總消費金額為七萬八千九百六十元,可以直接成為我們的永久VIP,正品期間購買可享八折優惠,特價期間可享九五折優惠——」
何悠悠愣住。原來這笨蛋,到現在還沒意識到她的羞辱,那今天一早起來精心打扮的自己算什麼?這一下午的下馬威又算什麼?真是白搭了!
「不必了!」她惱怒地將那張卡像垃圾般甩在地上,對司機怒吼:「開車!」
車子駛離百貨公司,何悠悠兀自憤恨地咬牙切齒,被無感的童家宇氣得半死,只是一下午的好心情都被破壞殆盡了!
第10章(1)
餘怒未消的何悠悠原本想直接返家,但越想越氣,要司機掉頭前往唐雅人所住的大樓。
走進富麗堂皇的接待大廳,警衛看見她,下意識的打招呼。
「何小姐。」
「我找唐雅人。」
這時,另一名警衛想起數日前唐雅人的吩咐,立刻上前阻攔。
「何小姐,抱歉,唐先生前幾天才吩咐過,最近常有人假借朋友名義出入,令他不勝其擾,所以交代未登記的訪客不得上樓。」警衛知道何悠悠的背景,語氣上也竭盡所能的客氣。
何悠悠被阻擋,心裡震驚。她不敢相信,唐雅人竟真的說到做到,將她拒於門外?
她不信唐雅人會做得這麼絕,她與他幾乎是一塊長大的,她瞭解他的脾性——她敢打賭,他確實是想阻擋她上樓,但他一定不曾明白交代過警衛要阻擋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