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聽到侍女通報他們回來了,她連忙前去探個究竟。
遠遠的,她就聽到父王歡快的笑聲。
是發生什麼事了?
燕紫君滿臉不解地來到前廳,就見到不可置信的景象,她父王竟拍著蘇逸的肩頭,表情顯得對他相當滿意。
這是怎麼回事?就算蘇逸在消寒詩會上拔得頭籌,父王也應該不會這麼乾脆的就接受他啊?
她原本想,這只是一塊敲門磚,慢慢的,他們一定可以軟化父王的態度,可是現在看來父王好像非常滿意蘇逸?
你做了什麼嗎?燕紫君疑惑的目光與蘇逸的對上。
看出她眼中的疑問,蘇逸只是對她綻出一抹無奈的笑。
第8章(2)
「哈哈哈……紫兒,今天真是父王近年來最痛快的一天了!」裕王顯得很開懷。
「父王,今天消寒詩會上是發生什麼好事了嗎?讓你這麼高興?」她好奇地問道。
「哈哈哈……當然高興了,父王今天可是大大出了一次風頭!延王竟然帶著他那幾個沒啥能耐的女婿來獻醜,結果沒一個是蘇逸的對手,只要想到延王那張鐵青的臉,本王就心情大好!我就說嘛,紫兒挑的人會錯嗎?我的女婿怎麼可能比別人差!」
「咦?」燕紫君頓時愕然。
剛剛父王說什麼啊?他這是承認蘇逸是他的女婿了嗎?
她詫異的目光又轉到蘇逸臉上,眸子裡透出疑問——逸哥哥,你到底做了什麼啊?你對我父王下了什麼迷藥嗎?
看懂她的意思,蘇逸只能對她還以一抹苦笑。他真的沒做什麼,而是別人做了什麼,唉!
這消寒詩會果然如同紫兒所說,是一場豪門大戶間無聊的比試,不過,他們比的那些詩詞歌賦對他來說都是小意思,倒也不難應付。
他一開始就把目標擺在那位寶王爺身上,加上寶王爺有心在裕王面前求表現,他也就順理成章地踩在人家頭上,結果消寒詩會上不管他們是比詩詞歌賦或琴棋書畫,寶王爺都沒一樣能贏過他。
最後,惱羞成怒的寶王爺提出要與他比射箭。
寶王爺的箭術確實不錯,一連三箭都射中紅心,只是,接下來蘇逸一連三箭不但同樣射中紅心,還將寶王爺的箭身給射飛了。
在眾人的驚歎聲中,寶王爺恨恨的離去。
蘇逸見裕王也對他另眼相看,至此,他相信寶王爺對他已經沒有任何威脅了。
後來,懋州的延王突然出現,說是應李國公之邀,前來作客。
蘇逸這才知道,原來裕王和延王這對兄弟是從小鬥到大,什麼都能比,連分封後都是鄰居,幾十年來吵個不停。
於是,他就被捲入他們之間所謂誰的女婿比較厲害的紛爭中,總之,後來他幸不辱命的贏了,裕王自然開心得不得了。
到這裡為止,他也算完成今日的主要目的,哄裕王開心,讓裕王不再那麼反對他與紫兒婚事。
沒想到,之後竟有人認出他來。
據那個人說,從前曾跟著某位顯貴去嵐國拜訪過他師父,當時就對他這個即將繼承衣缽的大弟子印象深刻。
那個人還拚命拍裕王馬屁,說他得到了一個好女婿。
之後的事態,蘇逸就完全無法控制了。
「紫兒,你怎麼從來不跟父王說,蘇逸就是嵐國鼎鼎有名的清逸公子?父王如果早點知道,就不會阻止你們往來了,你們這樣瞞著,是想給父王一個驚喜嗎?」裕王笑呵呵地詢問女兒。
原本以為來路不明的野小子竟然會是各國都想網羅的人才,裕王對蘇逸的反感大大的降低。
什麼,逸哥哥是嵐國的清逸公子?聽到這句話,燕紫君的美眸再度瞠圓。
她才沒有隱瞞父王什麼,是連她也被他隱瞞了……
嵐國的清逸公子——她聽過這個名號,是名揚整個耀炬大陸的兵法大師德若青最得意的大弟子。
據說他青出於藍,在兵法的領悟、理解、運用上更勝其師,所以他也是各國很想網羅的人才。
逸哥哥竟然會是那個清逸公子,德若青最倚重的大弟子?
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他從不告訴她呢?燕紫君有點受傷地望著蘇逸。
她從沒有詢問過他的過往,是因為她全然信任他。
她覺得,他連小師妹的事都願意告訴她了,他們之間應該沒有任何隱瞞的秘密,所以她也從沒有懷疑過他。
她知道他出身農家,排行老六,也知道他自幼就投入師門,一直跟著他的師父學習,是深受師父倚重的大弟子。
但他從沒對她說過,他的師父就是鼎鼎有名的兵法大師德若青,而他正是與他師父同樣有名的清逸公子。
畢竟關於他們師徒的傳說是從嵐國傳揚開來,其他各國對他們師徒雖有耳聞,但除非是曾去過嵐國向他們求教之人,否則見過他們真面目的人並不多。
燕紫君不明白蘇逸為什麼要隱瞞她,應該是不夠信任她吧,認為她在知道他名滿天下的真實身份後,會對他提出一些要求,例如希望他輔佐她父王或毓國。
她還以為自己夠瞭解他了,但現在才發現原來她並不瞭解他,他也不讓她瞭解他!
熱燙的淚水從燕紫君眸底泛起,她深深吸了口氣,想要穩定紊亂不已的情緒。
不知道她內心正受到強烈的震撼,裕王還笑咪咪的不住追問她怎麼不早點和他說明蘇逸的身份。
燕紫君垂下雙眸。她能理解現在父王對蘇逸的喜愛,畢竟若能得到清逸公子這個人才,對父王及毓國來說都會是一大助力。
父王也是個愛才、惜才之人,他原本對蘇逸就已經改觀,越來越欣賞他,現在又知道他真實的身份,當然欣喜若狂。
可是對她而言,她全心信任,甚至不顧可能落得淫蕩名聲的風險而把自己給了他,他卻連身份這最基本的事都瞞著她,她還要從別人口中才能知道他真實的身份。
燕紫君心裡不禁浮起一種悲涼的感受,覺得自己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