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一接起,他馬上冷聲地道:「你最好給我把事情的始末好好地說上一遍,否則我要你金妮永遠在社交界抬不起頭來做人!」
餐桌上,瀰漫著一陣詭異的沉默。
凌寇看著那佯裝忙碌地布完菜後,便開始專心吃飯的楊鳳兒,她那若無其事的模樣,如果不是從金妮那裡知道了所有的事,包括了凌奶奶跟凌爺爺對她說過的那些殘酷的話,他真的會被她騙過去了。
「你怎麼不吃?我做得很辛苦的,給個面子,吃一點吧。」挾了口菜進他的碗裡,她裝著可憐的說。
凌寇看著她,眼裡有著心疼,為什麼她不告訴他這些?
或許,她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打算無名無分的跟著他,所以才不讓他將他們的關係公開?又或者,她是不是打算眼睜睜的看他娶另一個對他事業有幫助的女人,然後獨自黯然地離開他?
一個又一個的猜測,教他整個人食不知味。
他在想,鳳兒是不是真的在明天就會偷偷的瞞著他,按照奶奶的意思,離開美國,不是他不信任她,相反地,他就是太過清楚她的性格了,所以才會這麼的想。
「你怎麼了?現在是在吃飯,你只瞧著我就會飽嗎?」伸出指尖在他的鼻尖上一刮,她疑惑不解地問他。
「我可沒有你這個才能,只看著你,我可是不會飽的。」強撐著唇邊的笑,在笑不出來的時候,將唇湊向碗邊,扒一口飯,然後,再笑。
不能夠讓凌寇知道,她已經打算離開他,因為他不會允許的,為了她,他甚至會向疼愛他的兩老惡言相向,她不想他為了她而做出這種不孝的事。
凌家兩老是為了他好,所以才會有這樣自私的決定,如果換作是她,她可能也會做出這樣的事,所以她怪不了兩老,也無法怪責他們疼愛凌寇的心。
「鳳兒,你有話要跟我說嗎?」驀地,他開口說,那話卻教她整個僵住。
「寇,我會有什麼話要跟你說的?今天晚上你真的很奇怪,發生什麼事了嗎?」下意識地她別過了臉,欲蓋彌彰地避開了他那雙彷彿洞悉一切的墨眸。
她不敢直視了,那代表了她會離開。
怒火猛然地燒起,他伸手,扳過她的臉,「告訴我,你沒有打算聽奶奶的話。」他沉聲地命令。
他知道了!
下巴傳來的疼意,讓她意識到這一點,但她還是想要繼續裝傻,裝聽不懂,「寇,你放手,你弄痛我了。」
她的淚掉了下來,好像是真的被他弄痛了所以才掉的,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是因為心太過疼,所以才會不由自主掉下來的眼淚。
她的淚,熱得像岩漿似的,燙傷了他,他急急地收回手,既自責卻又氣消不了地瞪著她。
「你小心一點,不要再弄疼我了。」看到了他眼中的自責,她擦了擦眼淚,主動地依偎進他的胸前。
這副胸膛,總讓她覺得是她最終的歸處,然而今晚之後卻再也不屬於她,而是屬於另一個女人的。
一股執著的佔有慾,逼使她的一雙小手迫不及待似的將他的衣擺從褲腰裡拉出來,等不及一顆一顆的解開那些煩人惱人的鈕扣,所以她雙手一左一右的拽著衣領,匆地使勁往外一扯,脆弱的鈕扣禁不起蠻力的對待,瞬間便扯落了一地。
她的異樣,教凌寇握住她不住肆虐的小手,「鳳兒,住手。」
她皺起小臉,難過地道:「我要你,難道你不想要我嗎?」
好像只有這樣的方法可以證明,他的身心全都是屬於她一人的,就當是最後一次也好,她想要他,也想他狠狠的要她,就算弄壞了她的身子她也不在乎。
……
第8章(1)
裝潢富麗堂皇的餐廳裡,只有一桌坐著人。
為了今晚,男方很大方也顯然想炫耀自己家世般,包下整間五星級酒店裡的一流餐廳,不讓任何人打擾他跟坐在他對面的美麗女人相親。
是的,相親,他的眼饒富興趣地看著那個被裝扮得像個公主一樣的女人,完美的妝容,完美的笑容,以及完美的儀態,一再表示她深受過極良好的淑女教育,是一個能讓他臉上有光的完美妻子人選。
而她養父母的身世,以及她背後的家族,剛好可以彌補她只是一個養女的身份,所以男人對她是志在必得。
楊鳳兒臉上掛著一抹應對得宜的淺淺笑靨,表面上是乖巧地聽著兩邊長輩的說話,但她的心卻不在這裡,又或者說,她的心一直遺留在美國,不曾帶回來過。
那天她依照凌奶奶的意思去到他們所住的酒店,原以為他們會帶著她回國,豈料他們卻先帶著她回加拿大要她藏起來,目的就是不讓凌寇馬上就找到她。
然後,凌爺爺便開始著手暗地裡為她準備一連串的相親,讓她在短時間裡跟其他的男人結婚,凌爺爺認為,只有她跟另一個男人結婚了,如此一來,她與凌寇才是真正的不可能。
她本來想要反抗,她已經按照了他們的意思離開了凌寇,再也沒有任何其他的理由連自己的結婚也一併讓凌爺爺作主。
就在她拎著行李,準備回國時,被凌奶奶發現了。
凌奶奶沒有阻止她,只是問她:「鳳兒,你想知道你的父母當年為什麼要拋棄你,而他們現在又在什麼地方嗎?」
她震撼地看著凌奶奶,那一刻她居然會覺得,一向像天使一樣的凌奶奶,變了最可怕的惡魔。
明知道她一直都想知道自己被拋棄的原因,明知道她心底其實很想再見她親生的雙親一面,而凌奶奶卻拿這個來當籌碼,用來威脅她。
她的心,徹底地寒了。
原來,不但在凌爺爺心中,她配不上凌寇,就連她一直以為是最疼愛她的凌奶奶,也認為她配不上凌寇,想盡了辦法也要阻止她跟凌寇在一起。
在那之後,她不再反抗,任由著他們去擺佈,他們要她打扮成怎麼樣,她就打扮成怎麼樣,他們要她去見什麼人,她就去見什麼人。一個又一個的男人,一次又一次的相親,卻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讓她記住,沒有任何一次的相親能讓她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