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兩兄弟異口同聲地問,各自撫著方才被折扇劃傷的臉頰,心知此人可不是簡單角色,不由得暗自提防。
「你們兩個還沒有資格問。嚴伸、袁飛,我不想再看到這兩人,就交給你們去處置了。」
向隆南朝隨後出現的兩人吩咐,轉身在看到司徒筠狼狽的模樣時,黑眸浮現嗜血的殺意。
「嚴伸、袁飛,我要這兩人不得好死!」向隆南朝正將兩兄弟痛打一頓的兩人忿怒大吼。
「是!」嚴伸在見到司徒筠的慘狀後,娃娃臉上立時怒氣勃發,他可不打算一刀了結這兩人,那太便宜他們了。
「別怕,有我在。」
向隆南彎下身子,將顫抖的嬌軀摟抱進懷裡,胸口一痛,轉首在看到那兩兄弟分別被嚴伸、袁飛全身刺中數劍慘死的模樣,胸口的怒氣這才稍緩。脫下身上的外衫披在她身上,將懷裡的人兒打橫抱起,身形一躍,離開這個令她驚嚇的地方。
向隆南抱著司徒筠一路施展輕功,連夜進入梧桐城,找了間乾淨的客棧投宿。
掌櫃的原本擔心半夜投宿的兩人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在向隆南遞上一錠銀子後,立即換上一張笑臉,安排兩人住最好的上房,還命人送上熱水。
向隆南將司徒筠抱坐在床上,在她面前彎下身子,雙掌捧住她驚悸猶存的蒼白小臉,溫柔地低道:
「筠兒,先擦拭一下身子,小心腳上的傷口不要碰到水。」
向隆南為她脫下外衫,看到她敞開的胸前有一道抓痕,還有她只著羅襪的右腳腳底滲血;其它的地方因尚有衣裳遮住,他並不確定是否還有傷。他雙掌緊握,恨起自己未能及時在她受傷前趕到。
「謝謝你。」
司徒筠抬眸對上他關心的黑眸,心中一暖。她一直知道他會來救她,在她危急的那一刻,他果然及時趕到了。
此刻瞧著他黑眸底對她的關心,一向冷硬、不願被人進入的心防,似乎塌了一角。她知道由此刻起,她對他再無法做到之前的漠然了。
「我在外面等你。」向隆南輕撫她的臉,起身走出房,守在房門外。
司徒筠起身走到屏風內,那裡早已擺放了一個裝滿熱水的大木桶,木桶旁還放著一張矮凳。由於右腳底受傷,因此她只用乾淨的布巾沾濕熱水擦拭身子;身子擦拭乾淨後,從包袱裡拿出衣裳換上,這才用左腳跳著回床榻坐下。
「筠兒,洗好了嗎?」向隆南在外頭聽著裡頭的動靜,猜測她該是擦拭好身子了。
「好了。」司徒筠低聲回道。
下一刻,向隆南推門入內,就見司徒筠只著中衣褲坐在床榻上,臉上看起來平靜多了。大步走到床榻旁落坐,從懷裡拿出一瓶白玉瓷瓶,不由分說地抬起她的右腳,將它放在他大腿上。
「你……」司徒筠本想阻止,但下一刻,仍是任由他;見他專注地將藥抹在她腳底的傷口上,她吃痛地縮了下腳。
向隆南黑眸底掠過一抹心疼,注視著大腿上的白玉小腳,腳底有幾道被石子割出來的細小傷口,其中一道傷口較深,他小心地在那些傷口上抹藥。
「這幾天盡量別走路,也別碰水,我們先在這裡住幾天。」說話的同時,用乾淨布巾將抹上藥的腳底細心地包紮好。
「謝謝你。」司徒筠縮回腳,發覺自己今晚一直在向他道謝,而每一句謝,都出自她肺腑。
向隆南黑眸含笑,望著她低垂的小臉,目光停留在她細白的頸項,將她的小臉抬起,對上她疑惑的明眸,笑著伸手將藥抹上她脖頸的傷痕;司徒筠因他的舉動,臉上有絲不自在。
「快四更了,你先睡吧。」向隆南注視她小臉一會,挺拔身形一起,走進屏風內。
「你要做什麼?」司徒筠見他走進屏風內,邊解下腰帶,他該不會是——
「當然是沐浴啊,你都擦拭好身子了,現在當然輪到我了。」向隆南轉頭朝她一笑,手上動作沒停,將腰帶掛在屏風上。
「可……那是我用過的。」
不對,她該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兩人同處一室,他此刻又在房內沐浴,這傳出去像話嗎!
轉念一想,早在她同意兩人的交易時,她就已無清白可言了。只不過是經過了一天,沒想到她對他的心態卻改變了。
「放心,我不介意。」向隆南朝她說話的同時,脫下身上的衣裳,有趣地瞧著她彆扭的神情。
可她介意啊!司徒筠不敢再瞧下去,往床上內側躺去,耳裡聽著他沐浴時傳來的水聲,心底感到莫名的安心。才剛經歷過那件可怕的事,身旁有個人在,她比較不會害怕,即使嘴上不說,可仍難掩心底的驚懼。
就在半夢半醒之間,隱隱覺得身子由後被抱進一堵厚實的胸膛,耳畔傳來低沉溫柔的嗓音。
「別怕,有我在。」
這道溫柔的嗓音,令她徹底放鬆,陷入熟睡。
向隆南摟抱著懷裡的人兒,見她秀眉不再緊擰,這才放下心。
在她耳畔落下細吻,他慶幸自己及時趕到,否則依她的性子,在被人凌辱後,絕不可能活下去的,幸好一切還來得及。
懷裡的人兒雖然受了點傷,但至少完好地在他懷裡,想到這,不由得雙臂收緊,下顎靠在她頭上,相擁而眠。
第7章(1)
司徒筠坐在床上,小手輕撫右腳踝上的金煉,再往下撫過右腳底包紮好的傷口。
昨夜向隆南一路施展輕功,抱著她半夜投宿在這間客棧裡;今早她起床時,已不見他的身影,桌上卻擺放著一套全新的衣裳,質料柔滑細緻,一看就知道絕不是她平日穿得起的,更何況她目前的身份是他的貼身丫鬟。
「別怕,有我在。」
昨夜他在危急時救了她,當他將狼狽不堪的她抱進懷裡,在她耳畔溫柔地安撫,還有入睡時同樣是這一句,那溫柔帶著力量的一字一句,撼動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