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中了金沙幫的黑煞掌,好在我身上有解藥,已經不礙事了。」
向隆南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
孫浩庭把脈後,也鬆了口氣。「好在你一向身強體健,只要休息一會就沒事;不像筠兒重傷又中毒,加上她身子骨較差,只怕沒那麼容易調養好身子。」孫浩庭說話的同時,故意瞧著好友的反應。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她有事的。」明白好友的探問,他一口承諾。
孫浩庭笑而不語,看來妹妹是太過擔心了。依他看來,筠兒不僅不會有事,還會得到妥善的照顧。好友對筠兒的心意,明眼人皆能看出,就不知筠兒是何想法,他倒是好奇地想知道。
「向大少,還有這位公子,還請移駕到客房去休息,這兒有我們照顧就行了。」
周鴻勸向隆南去休息,表面上說著關心的話,實則是向隆南的存在令他們一家子備感壓力。
「也好。隆南,你身上的毒剛解,是需要休息的。」孫浩庭贊同地說。
向隆南眼看床上的人兒一時半刻還醒不過來,便頷首同意先行離開。
待房內只剩下周鴻一家人,周鴻這才一臉關心地走近床畔,看著昏迷中的大女兒。
「筠兒,你出生沒多久,就被你娘給帶走,直到現在十八年後,你終於回家了。你放心留在這裡養傷,爹會好好照顧你的。」周鴻握住大女兒的手,忍不住紅了眼眶。
周芝蘭在一旁看著也是一臉傷心,或許藉由此事,能讓他們一家人團聚,那就再好不過了。
「娘……不要走……帶筠兒一起走……」
她好想娘,娘終於來看她了,她不要再一個人被丟下。
司徒筠抱著娘親溫暖的身子,委屈地哭了起來,像個孩子般痛哭失聲。
司徒菁含笑看著女兒,一臉慈愛地輕撫她的長髮,在她耳邊柔聲低問:
「筠兒,你如果真的跟娘走了,你心底不會捨不得被你丟下的人嗎?」
「我沒有什麼捨不得丟下的人。」司徒筠搖頭,望著娘親溫柔的笑臉。「娘,帶我一起走吧。」
「司徒筠,沒有我的允許,你哪兒都不准去!」
驀地,一道低沉含怒的嗓音不知從何處傳來,打斷母女的談話。
「是誰?」司徒筠一臉納悶,這聲音好熟,是誰在叫她?還用著命令的口氣。
「筠兒,看來你是不能跟娘走了。娘對不起你,把你一個人丟下。給你爹一個機會,讓他好好照顧你。孩子,娘走了。」
司徒菁輕撫女兒的小臉,含笑的身影逐漸模糊,消失在女兒面前。
「娘……不要走……等我……」司徒筠驚慌地哭喊。
「司徒筠,你給我醒來!」耳畔傳來一道凌厲大吼。
「姊姊。」周芝蘭擔心地喊著。
司徒筠緩緩睜開雙眼,瞧見圍繞在她床畔的人,一時之間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又發生了什麼事。
「筠兒。」
向隆南大掌握住她的柔荑,那股強勁的力道,令她瞬間清醒不少,也在同時想起發生了什麼事。
「大少,你的傷……」她記起他為了救她中了江誠一掌,在她面前吐血,那模樣著實嚇壞了她。
「我沒事。倒是你醒來就好。」大掌輕撫她無血色的小臉,直到她睜眼,才真正鬆了口氣。她已昏迷了兩日,方才聽到她一直在叫娘,還真怕她娘是來帶走她的。
「姊姊,我們都快被你給嚇死了。你昏迷了兩天,一直叫著大娘,剛才還說要跟大娘一起走,真把我們嚇出一身冷汗。」周芝蘭都被嚇哭了,就怕她真被大娘給帶走。
「這裡是?」司徒筠目光在對上周鴻激動的表情時,眸底掠過一抹冷光。
「筠兒,這裡是炎幫,這間房是你的寢房。爹十八年來每天都派人打掃乾淨,等著你隨時回來住,你放心留在家裡養傷,爹會好好照顧你的。」
周鴻說到最後,眼底泛著可疑的淚水;他盼了十八年的心願終於達成了,大女兒終於回家了。
「帶我走,我要馬上離開這裡。」司徒筠目光對上向隆南,無血色的小臉透著冷意,堅定地說。
「姊姊!」周芝蘭驚呼,沒料到她竟會這麼說。
「筠兒……」周鴻一臉深受打擊的模樣。
「筠兒,你確定你真的要走?你才剛清醒,你身上的劍傷穿胸而過,十分嚴重,劇毒也才剛解,這個時候不宜離開。」
向隆南不贊同地擰眉,再看了眼周鴻父女的反應;眼前這個倔強人兒,看來是不打算給她的家人任何彌補的機會。
「你不帶我走,我自己走。」
司徒筠強撐起無力的身子,卻在扯動右胸的傷口時痛得齜牙咧嘴,冷汗涔涔,重新倒回床榻。
「姊姊,你真的要走,不肯給我們一個彌補的機會嗎?」周芝蘭又氣又難過,看著她不顧重傷的堅持模樣。
「好,我帶你走,但必須等三天後,等你傷勢好一點再走。」
向隆南退一步承諾。以她目前過重的傷勢,加上她失血過多,在此時趕路,只會讓她的傷勢加重。另一個原因,是他希望她留在炎幫,讓自己的家人照顧幾天;既然周家父女有心修補失去的親情,他不希望她因一時的倔強而傷人傷己。
「你……」司徒筠雖不願,但也明白無法憑一己之力離開,氣悶地撇過頭不語。
「筠兒,隆南說得沒錯,你受的這一劍傷得極重,好在沒傷到要害,但對你身子造成的傷害,可不是那麼容易治癒。就算傷口好了,你本身身子骨較差,勢必得調養一段時間才行。」孫浩庭走到床畔,對著她勸道。
「孫大哥,你怎麼會來?」司徒筠很驚訝在這裡看見他。
「是碧瑤飛鴿傳書,要我前來救你,不過我想碧瑤是多慮了。」孫浩庭一語雙關。
司徒筠目光對上坐在床畔的向隆南,她的一隻柔荑仍被他大掌握住,而他無意放手。
「好,我答應留在這裡三天。三天後,你一定要帶我離開。」司徒筠語氣虛弱,但十分堅定。